秦婓闻言气得咬牙切齿,脸色煞白。
她看了眼那边眯眼坐着的宋榭,自觉在她面前失了面子,却又希冀着顾季长能为自己说一两句话。然而,所有的人都没有出声,眼间似乎有些戏谑。
秦婓沉沉吸了一口气,朝着宋榭怒道:“顾季长,你不要得意忘形。宇文涿说这些话,难不成你还真感动了?他既然投身东宫,日后东宫做任何事情,又或要求他做什么,他又能如何?”
她冷冷笑了一声,目光从宋榭的脸上滑了过去。“宇文涿他肩负是整个宇文家的盛衰,而你顾季长,莫要因为某个人,某一件事忘了你自己肩上的担子。”
这些话显然是说给宋榭听得,可偏偏松懈面无表情,根本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
顾季长不想与秦婓有任何的纠葛,微微拢眉,摆手道:“你秦婓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和李秋成所谋若是传了出去,且看你秦家如何渡过这难关吧。”
“你!”
秦婓面色霎那间灰白,眸光几转,拂袖而去。
屋顶登时安静了下来,宋榭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间爆发出一阵大笑。
秦玉笑得更是直不起腰来,手在桌上拍着,摇头道:“顾阑衣啊顾阑衣,你看看你惹得这些个情债。那秦婓看着就是一副刻薄样,还好你对她没这心思,不然有的你受了。”
柳絮止住了笑声,将酒盏放在了桌上,叹了口气。
宋榭揉了揉元洵的脑壳,将她交给了凌羽,“去隔壁屋子玩吧。”
凌羽依言,牵着元洵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屋门。
宋榭起身给几人杯中斟满了酒,而后看向顾季长。
“宇文涿的话确实不能信。秦婓那人虽然激进,可是她的话没错。宇文涿是东宫的人,东宫要争皇位,他自然要出手。我们这些人若是挡了他们的道,一样除之后快。”
顾季长点头,眉间有几分担忧。“我知道,所以我已经让初九先回京都了。”
说着,他转头看向柳絮。
“你与我说实话,你那位兄长到底属意哪位皇子,也好让我选个正确的路,免得到时候帝位之争,我顾家遭殃,你若要做什么,我都没法子帮你。”
听闻此言,柳絮脸色一拧,皱眉看着顾季长,颇有些不悦。
“人都说圣意难测,我都离开京都这么多年了,你问我他意欲传位给哪位皇子?顾阑衣,你让我说什么好呢。这事情我真不能随意下判断,不过你后面那句话我听了很高兴。”
顾季长摊手,“那就是没得谈了?”
“啧……”
柳絮撇嘴,无奈道:“我是真不知道,我也对那帝位没心思。不过,你此次回京之后一定要留意京中的动向。依我看,这柳氏江山……”
后面那半句话他没有说完,众人却也都心知肚明。
宋榭沉眉,盯着柳絮一字一句说道:“不管你要什么,顾季长能帮你,沧澜城能帮你,我白月楼也能帮你。但是,鉴于你这人心中只有愚忠,咱们最好立个字据。”
愚忠……字据……
柳絮脸颊上的肉抖动着,脑海里空白一片。半晌,吞了口唾沫,指着自己的鼻子。“宋姑娘,我有那么不靠谱吗?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宋榭伸出一根手指在柳絮面前晃了晃,挑眉,“信任是信任,字据还是得立。”
顾季长一直坐在一侧没有出声,他虽然不记恨柳絮做的那件事了,可是正如宋榭所说,朋友可以交,但有些事情还是得“亲兄弟明算账”,尤其是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
秦玉当然明白宋榭的心思,不由得又对她高看了几分。这个女子聪慧过人,且做事情果敢,从不拖泥带水,实在是良配。
再看他们二人坐在一起,啧啧啧……真让人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