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衡猛地拍了下大腿,刚才看到宋榭那副样子,他一着急连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他想了想,说道:“你不是让我注意宫里和顾家的情形嘛,那顾家倒是没什么事,就是东宫出了点问题。上次那余氏中毒差点小产,不是被关越给救回来了嘛。可是,关越一走,余氏就死了。”
余氏……死了?
不应该啊。
宋榭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东宫那边的情形她并不清楚,但是就上次的事情来看,余氏和顾老夫人中毒,应该都跟秦婓脱不了干系。
这,害一次不成,对方必然会有所防范。余氏就算是个侧室,可她肚子里是柳氏一族的皇长孙,关越既然答应了宇文涿替余氏医治,肯定会说到做到。
余氏……怎么还会死呢?
阿衡也很纳闷。他本以为顾季长和宋榭一离开京都,背后的那些人势必会对顾家动手,可没想到最先出事的竟然是东宫,而陈飞鸿也被柳翎踢出了局。
顾家顾老夫人得了宋榭的医治,在他们走的那天中午已有所好转。顾昀还特意请了济仁堂的裴大夫入府,至于顾府中的那些人,顾昀在当天夜里就和顾言他们全部清除了。
宋榭听了阿衡这些话,寻思道:“陈飞鸿的出局是注定的,从在宇文府发现了他和宇文涿的关系,知道了他是柳翎的人,他便已经注定是个炮灰了。”
那天,宋榭和顾季长看到了陈飞鸿,听到了陈鸿飞和宇文涿的谈话,便也将兵部尚书谷玄鹤府上发生的盗窃案事情的真相,写了一封信让人暗中交给谷玄鹤。
陈飞鸿,恐怕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背后将他踢出局的人是谷玄鹤。那个所谓的设局,为了给谷玄鹤扣上与旧族暗中勾结的帽子,却没想到最后因为一个宇文澄和白萱歌功亏一篑。
就算谷玄鹤没有将这事情捅到东宫,让柳翎知道陈飞鸿暗中所做的事情,宋榭和顾季长也有法子让他知道,又或是将这些讯息透露给宫中那位。
阿衡想了想,轩眉紧蹙,“其实,我去东宫探过消息。”
“你进过东宫?”
宋榭讶然。
阿衡点了点头,思索道:“那天听闻此事,我便连夜入了东宫。余氏确实死了,但是柳翎似乎并没有打算要彻查此事,反而是将余氏身边伺候的宫女和仆人尽数发落。所以,我猜测杀了余氏的,应该不是别人,正是这位东宫太子。”
“你……”
宋榭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她知道深宫内院斗争激烈,也知道很多时候为了达到目标,常有人将孩儿作为赌注,可是听到阿衡这话,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柳翎是东宫太子,东岳储君,他又是怎样的心思,杀害了自己还未出世的孩儿?
“我不信!我不相信一个人会狠到杀自己的孩子。”
宋榭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阿衡,“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
阿衡失笑,缓声道:“如果余氏是太子妃,又或是其他人杀了,柳翎肯定会有所动作。但,他要顾全大局,这件事情必然会扼杀在摇篮里,不让宣扬出去。可是,消息还是泄露了。”
他略微顿了下,继续道:“消息泄露,那么那位高高在上的君王柳徵也会听到消息。他绝对不会允许东宫之中有这样的人,自然会派人彻查。奇怪的是,柳翎被召去面圣,回到东宫之后柳翎只发落了余氏院落里的人,以及东宫的一个护卫。”
宋榭眸间沉了沉,接话道:“你是凭柳翎面圣和发落余氏院落里的人推断,余氏的死是柳翎所为。那么,我不妨再大胆些,余氏肚中的孩子,可能不是柳氏的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