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头是洛阳城中的乞丐头头,姓张,已经八十多岁了,没人知道他的名字。
江湖上有句老话,这天下除了百晓生之外,就属乞丐消息最灵通。凌羽在京都的时候跟着的人叫徐凌,徐凌和张老头是至交,也算是同门师兄弟。
离开京都前凌羽去拜见徐凌,徐凌听闻他要来洛阳,便提醒他若是有事可以来找张老头。
在望洲城听程浣说了那些话,凌羽便有了这个打算。
张老头端着酒碗的手一停顿,神色变得严肃了很多,双眸中透着不解。“你……你问这事情做什么?难道,你现在在帮官府做事?”
凌羽抱着酒坛子给他添满酒,笑道:“张爷爷,我不是为官府做事,是帮宋姐姐。呐,就是我给你提过的宋榭。京都那边也发生了同样的案子,宋姐姐被牵扯了进去。她对我那么好,我总得报答她吧。”
“哦。”
张老头应了声,若有所思道:“那你想问什么?”
凌羽眨了眨眼睛,眼珠子一转,扯着张老头的衣袖,撒娇道:“你知道的所有。”
“咚!”
张老头一下子将酒碗重重地放在了桌上,脸上有一丝怒气,伸手在凌羽的额头上狠狠点了几下,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那宋榭就值得你涉险?”
凌羽捂着额头,嘟囔道:“那你跟徐凌还不是因为彼此救过一命才成了挚交?宋姐姐与我有恩,我总不能做白眼狼吧。再说了,那些失踪的女子可都是无辜的。你怎么着也是江湖人,江湖人不该是古道热肠,满心侠义吗?你的赤子之心呢?”
听着凌羽絮絮叨叨的质问,张老头气得直跺脚,猛灌了一碗酒,脸颊登时红了。他伸手抹去唇角落下的酒渍,恨恨道:“行行行,你小子长大了,翅膀硬了!”
凌羽扯着他不松手,半蹲在地上,央求道:“你就告诉我嘛。”
张老头被他缠的没法子了,只能叹气,指了指空了的酒碗,“倒酒。”
“好叻!”
凌羽应了一声,连忙站起身来,帮张老头倒满了酒。
张老头端着酒碗慢悠悠地饮了几口,沉吟道:“这事情说起来也是诡异,你在徐凌身边那么久,应该听他提过阴女之说吧。”
凌羽闻言眉头拧成了川字,戳着自己的脸颊,思考道:“你说的是七月半出生的女子?”
张老头点了点头,长长叹了口气,“那些人也真是作孽。魔宗典籍上记载,阴年七月半出生的女子,在十六岁生辰之前取其精血,以特殊的法子可炼制出吸血珠。若是将四十九名女子的精血融入寒铁又或陨石之中,铸造的兵刃奇寒无比,可断世间万物生机。”
凌羽面色突变,眼中满是震惊。
“半年前城中城中就有妙龄少女失踪,官府没查到线索,我老头子倒是寻到了蛛丝马迹。那哑女被人取了精血,扔到了洛阳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山沟里。我找到的时候,她早已被山间猛兽啃食的只剩白骨。我不忍心她父母看到这些,便也只能暗中将她给掩埋了。”
张老头埋了哑女之后,给柳絮写过一份密信。信中提到了此事,但线索实在少得可怜,众人也束手无策。第二名女子失踪后,张老头也去找过。然而这次对方很是谨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凌羽又给张老头添满酒,给他递了根鸡腿,“那你知不知道城中那位姓元的大夫?”
张老头侧头,“你是说和李家一墙之隔的元贞?”
凌羽点头,“嗯,是他。”
张老头有些惊讶,“你问他做什么?这事情跟他没有关系。”
“不是,不是。”
凌羽连忙摆手,解释道:“元叔叔我认识的,我是想问你,他半年前是不是离开过洛阳,往西南去的?还有啊,他夫人是何时亡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