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长微微侧头,声音里满是宠溺。“她是我夫人,我当然要护她一世。”说着,他忽而伸出根手指晃了晃,笑了起来。“不,是生生世世。”
宋榭手撑着下巴,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眉头轻挑,笑得像个孩子。
鲜血从指缝中落了出来,黑衣人缓缓吸了一口气,勉强站直了身子,脸上杀意全无,笑得有些惨烈。“没想到……你顾公子竟还是个情种。”
顾季长眉头动了动,向前踏出一步,“那也跟你没关系。”
宋榭眸中一片冰冷,端着热茶缓而慢地饮着。
那人见他们二人这般神情,心中越发的气愤,忍着一口气提剑在此朝顾季长攻了过来。
顾季长眉头一挑,冷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非得找死。”说话间,手中长剑一划。
那人见顾季长剑气凛冽,脚下错开想要躲开这一剑。可他想错了,顾季长已然动了杀心,又怎么还会留着他的命?寒芒闪过,他的身子一僵,兵刃落在了地上。
顾季长微微一笑,伸手指向了他,“说吧,还有什么遗言?”
胸口处好似被横切了一道,鲜血涌了出来,滴滴答答落在了地上。他喉咙动了动,忽而笑道:“遗言?你顾公子还是想想怎么保护好她吧。”
言罢,就听“嗵”的一声,那人砸在了地上,断了气。
宋榭轻轻将茶盏放在了桌上,幽幽叹了口气,扬眉道:“你何必生气?柳氏一族做事向来如此。正如你所说,尚无定论,他们便已对我下手。这若是有证据,恐怕来的就不是他们了。”
顾季长缓缓朝她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那也没事。我们尽快赶去洛阳,问问你师父就知道了。阿音……”
宋榭仰头,笑道:“不用担心,我有心理准备。”
屋内的落葵和蝉衣两人趴在门上,听到宋榭和顾季长的话,眉头同时拧了起来。
落葵小声道:“蝉衣姐姐,你说公子这话什么意思?该不会……宋姑娘……”
蝉衣眉头拢在一起,思索着这段时间以来的事情,又想到顾季长之前让初七他们查宋榭的底细,神情略微一滞,一把抓紧了落葵的手。
“小葵,我猜……宋姑娘的身世可能跟棣棠之乱有关。”
“什么!”
落葵大惊失色,扭头看了一眼坐在院中的宋榭,又回头看了看蝉衣,有些紧张道:“你,你可别瞎猜啊!这事情可大可小,搞不好顾家也会受到牵连。”
蝉衣缓缓摇头,却又点了点头。
凌羽这两天一直在车行内,当然明白方才那些人为何来刺杀宋榭。他心中气愤,却又因自己不懂得功夫,无法保护宋榭而难过,遂敛着眉角垂着头。
宋榭倒是没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寻找了十多年的真相,即将得到答案,她隐隐有些期待。可是,顾季长方才那些话,是将整个顾府,且与顾府相关的人与自己牵扯到了一起。
若真的自己身世和棣棠之乱有关,那……
宋榭握住了顾季长的手,轻声道:“其实,我能对付他们的。”
顾季长知道她心中忧虑的是什么,声音轻轻。“我说过了,你不要想那么多。我认定了你,便也会拼尽全力保护你。顾家,有顾家的命数。”
宋榭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了他的腰肢,轻轻点了点头。
眼看天色不早了,众人便也各自回了屋中歇息。
这一夜倒是安静,宋榭睡得很是安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