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长回头笑了起来,直直走到了墙边,抬脚。全身内力暗中聚于脚上,不等宋榭反应过来,他的脚已经踹在了墙上。
“嘭!”
寂静的夜里一身巨响,那面墙应声坍塌。顾季长没有回身,朝宋榭挥了挥手,向院中喊道:“顾言,屋子收拾干净了吗?”
“收拾好了,公子。”
院内传来顾言清朗的应声,一条人影从廊后蹿了出来。可不就是顾季长的随从顾言吗?
宋榭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坍塌的墙,看着那边院中说话的顾季长和顾言,她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半晌,她一下子反应过来了,沉沉吸了一口冷气,朝着那边院子吼道:“顾季长,你混蛋!”
屋顶上的暗卫被宋榭这一句吓得一个没站稳,有人失足骨碌碌地从屋顶上滚了下来,砸在了宋榭面前。那人一抬头,对上了宋榭疑惑的目光,连忙捂着痛处爬了起来,一溜烟地跑的不见了踪影。
府衙内正在翻阅案卷的谢瑾搔了搔耳朵,低眉道:“我幻听了?怎么好像听到宋姑娘生气了?”说着,他笑着摇了摇头,“一物降一物啊。”
隔了两条街的一座宅院内,捧着酒盏的阿衡呛了一口,一脸莫名的看了眼身侧坐着的云小楼。两人眨了眨眼睛,忽地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宋榭微微阖眸,眼中透出几分森寒,鼻间哼了一声转身打算回屋,就听身后传来顾季长的声音。
“明日让人将左右两边宅院的墙都推了,至于院子景致如何布置,我想好了再说。”
宋榭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快晕掉了,索性进了屋中将门关紧,爬到床上拿被子把自个裹了个严实。
隔壁院中,顾言凝着眉头,低声道:“公子,宋姑娘好像真的生气了。”
顾季长没有搭腔,摆手道:“明日我要出洛阳,府中的事情你要多留意。如果有事第一时间告知父亲,若与朝中有关,就去找柳斐和百里越,魏无涯也行。江湖相关的,嗯……去找阿衡。”
顾言将他的话细细的记在了心里,却又疑惑道:“公子真的觉得老夫人中蛊的事情和朝堂有关吗?”
顾季长闻言抬起了头,神色凝重了几分。“有些事情自己知道未必要说出来。顾言,你和初六他们也该长大了。顾府是能庇护你们,可日后我需要你们的地方很多。”
顾季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你们都是自小跟着我的,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他附到顾言耳边,“宇文涿和陈飞鸿,派人盯着。”
顾言不知道顾季长为何对陈飞鸿起了疑心,可是自家公子既然交代了,他作为属下照办就是。
顾季长回了屋中思索良久,用左手写了一封书信,让顾言悄悄找人送去给了谷玄鹤。
他顾季长欣赏宸王柳烨,可他不想参与党争,毕竟一旦涉足朝堂之事,整个顾家便会被他推到风口浪尖上。他向谢瑾隐瞒了一些事情,不过是不想这么早的打草惊蛇。
如果真的有一日需要弹劾东宫,那也得有证据,否则依着柳徵的性子,他必然会认为是陷害,最终只会不了了事。
街上响起了打更声,顾季长吹灭了烛火,悄然出了屋子。
宋榭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身侧多了个人,眼睛都没睁开,手脚并用朝身侧打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