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秋似乎猜出了两人的心思,笑了起来。
“这雾里是有毒,可并不致命。两位内力颇高,根本不惧这些毒。至于我和江姑娘……嘿嘿,我柳家虽然是做漕运的,可我三姐姐也是善歧黄之术的。”
他不说,阿衡和蝉衣差点了忘了,叶知秋的三姐姐叶如烟也曾随医圣关越学过几年医术。这叶知秋自幼体弱多病,都是由这位叶如烟照料的。他的身上,必然是带了些许平日里所需的药物的。
江暮知听着他们几人说话,心里却在惦记着凤玉。
她方才没有与其他人说,其实她到了黄县后的第一天夜里就看到了凤玉。她躲在荒草里,看着凤玉站在黄泉河边上,望着河畔那边盛开的曼珠沙华发呆。她不敢上前,也不敢出声,只能那么悄悄地躲着,看着那个自己心心念念了许久的人。
她不知道凤玉来黄县做什么,黄县里又是这样的情形,她自然不会出去与凤玉相见,给他徒增烦恼。于是,她就那么躲在荒草里整整一个多时辰,直到凤玉离开。
然而,自那夜之后江暮知在黄县内就再也没有见过其他人。今天若不是遇到了阿衡和蝉衣,她都不知道叶知秋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江暮知想到凤玉那个孤单的背影,心里难过的要死。她忽然不知道自己出来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看到他却又不敢上前搭话,可又念着他,生怕他出事。但是,这天下哪有那么多能够两全其美的事情,的说到底最后还不都是那样,要一个选择。
江暮知缓缓阖上了眼眸,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祠堂外走去。
“江姑娘……”
蝉衣急急唤了声,一把扯住了她的衣袖。
江暮知没有回头,轻声道:“我要回去,回千山岭。”
蝉衣脸色微变,连忙上前将她的去路挡住,把她拽回了祠堂的院子里,凝眉道:“这外头情况不明,你一个人怎么离开黄县,又怎么回到千山岭去?”
她略微停顿了下,声音温柔了许多。
“你先跟着我们吧,到时候我和阿衡送你回千山岭。”
江暮知听到这话却连连摇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低的只能她自己听到。“不了,不麻烦你们了。我记得回去的路,只要出了这黄县,找到马匹,到了凤鸣城就会有人接应。”
她甩开了蝉衣的手,仰头已是满脸泪痕。
“多谢你们,你们都很好,此恩暮知铭记于心。”
说话间,江暮知朝着蝉衣几人欠了欠身,而后一脸决然的踏出了祠堂。
阿衡和蝉衣两人都愣住了,不知道江暮知为何突然有了这样的决定。可是,他们不能看着江暮知身陷危险。两人想都没想就追了出去,然而叶知秋比他们的速度更快,已将江暮知拦腰抱起,落在了那边的屋顶上,回头之间脸色沉沉。
阿衡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就见方才江暮知身后的墙上插着一柄利箭。
“有人!小心!”
阿衡急急呼了声,拧身之际就听的四周传来破空之声,一根根箭矢如同雨幕般落下,将他们全然笼罩在了其中。听的耳畔一声娇喝,蝉衣手中长剑已然出鞘,舞的如同木不透风的网,将那些箭矢纷纷打落在地上,脸色阴沉沉地看着箭矢射来的方向。
不知何时,他们周围的墙头和屋顶上站了十几个黑衣人,那些人用黑布遮住了面容,只留下两只眼睛在外头,目光森寒地握着弓弩看着他们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