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踌躇着不知要如何开口,她们是姜雨笙的人,问的方式不恰当,万一对主子心生怨怼怎么办?
姜雨笙觉得人和人相处贵在坦诚,即便对方是婢女也是一样的,她直接将自己衣裳有毒一事说了,但没说这毒是如何发现的。
芍药和清荷二人简直可以用晴天霹雳来形容来了,她们没想到千防万防,结果还是被人给钻了空子。
芍药更是怒不可遏:“他娘的,让我知道是谁干的,老娘扭断他的脖子!”
“这浣洗衣裳的事一直是张嬷嬷管着,她瞧着是个忠厚老实的啊。”清荷有些难以置信。
“那你们可知道她家有没有异样?比如她丈夫儿子不争气,去赌了,去做什么坏事?”
清荷摇头:“听说张嬷嬷那丈夫也是个老实的,素日里不是在种地,就是在去种地的路上,她那儿子像父亲,也是个老实巴交的。”
“你去把她请来吧。”
张嬷嬷原本还在洗衣裳,听说主母有请,顿时吓得连忙把衣裳把木桶里一丢,将湿了的手反复地在自己衣裳上擦了擦 ,这才亦步亦趋地跟在清荷后面。
她还是第一次来主院这,素日里干的也是洗衣裳这样下等的活,洗好晒干了的衣裳,又有夫人的贴身婢女来取走,她自然也就没机会来这了。
姜雨笙看这面前站着的妇人,发髻简单地挽着,面色偏黑,局促不安地站在那,手下意识地搓着袖子,看模样倒确实是个老实的。
她把茶盏往案几上一放,可哪知道这个动作看在张嬷嬷眼里却是发怒的迹象。
她连忙跪了下来,双手撑地道:“夫人,老奴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夫人生气。但如今夫人还有身孕,万万不可因为老奴动了怒,有什么您只管吩咐管家来责罚老奴便是。”
姜雨笙有些意外,心里也有些意动,倒是没想到她都怕成这样了,还不忘惦记自己的身子,倒也是个忠心的。
“你先起来。”芍药上前扶起她,“夫人问你几句话,你只管老实回答便是。”
“是。”张嬷嬷微微低垂着头,看样子还是有些怕。
“素日里那些换洗衣裳之事,都是谁做的?”
“都是老奴一人。”张嬷嬷还是有些紧张的表情,“原本还有个婢女,但她嫌冬日里冷,一洗衣裳那手都是冻疮。管家便让她去厨房帮工去了。”
这府里的婢女如何分配,除了贴身伺候姜雨笙和她主院里的,后院那些杂货的,她也不会管,任由管家去打理。
可听张嬷嬷这话,一个管家为何会好端端的,就把原本就应该洗衣裳的婢女给调走,而且没再来一个,反倒是都让张嬷嬷一个人做了?
无非那个婢女要么就是塞银子了,要么就是出卖色相了。
粗使婢女一个月能有多少月奉,那得塞多少银子管家才看得上?那只剩下出卖色相了。
姜雨笙面色逐渐冷了下来,她倒是没想到,自己有身孕这段时间在中馈上面懈怠了,反倒让管家生出这样的事来。
但这不是今日要解决的事,姜雨笙暂时将这事搁到一边:“我再问你,这么多衣裳的活,你做得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