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富春替姜雨笙应了一声,忙上前打开院子门,将那捕快迎了进来。
捕快却摆摆手,对站在院子中间的姜雨笙拱手道:“县主,冯县令让小的来知会您一声,昨夜带走的那位妇人,今早咬舌自尽了。这有封血书,是那妇人留给您的。”
春花咬舌自尽了?
清荷接过血书转递给姜雨笙,她一目十行迅速扫过去,心里不由一阵阵叹息。
春花始终觉得是自己害死了树茂,心怀愧疚,选择了结了生命,又把三个孩子托付给了姜雨笙,无论是为奴为婢还是就在庄子上做点农活,她都相信姜雨笙定会善待孩子的。
陈婆子等人唏嘘不已,越发的心疼孩子,一转身,看到三个孩子并排站在那。
三妹还小没明白这里面的道理,可马上就要及笄的大妹和十岁的二妹,却再明白不过了。二人眼泪哗啦啦地流下来,可始终咬着唇不哭出声。
“天可怜见的,我苦命的孩子们。”陈婆子忍不住抱着孩子们哽咽出声。
和众人悲戚心疼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蔡婶的淡漠,她甚至还有些隐隐的喜悦:“老天有眼,这样恶毒的人终于死了,我儿可以安息了!”
“我们庄子有你这样的恶妇,真是耻辱。”不知谁喊了一声。
蔡婶不以为意,看向姜雨笙:“东家,那大妹干活是个能手,二妹喂猪喂得很不错,三妹虽然还小,但教她端茶送水总能学得会。三个孩子一起卖给你,便给我一百两银子吧。”
“一百两?”陈富春喝道,“蔡婶好大的口气,你怎么不去抢啊?在外面的牙婆子那,一个婢女最多也就二十两银子。”
“那是外面,姜东家有的是钱,就当做善事,可怜我这老婆子了。”
有了这一百两银子,她可以去县里开个干货铺子,做那每日只管喝茶嗑瓜子就有银子入账的掌柜东家,日子不要太逍遥。
“孩子我留下。”姜雨笙将那血书递给清荷,又让她拿些赏钱给门口的捕快,这才冷眼看向面露喜色的蔡婶,“但我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你。”
蔡婶一听顿时急了:“东家这么大个东家,还是都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做不合适吧?这不是吃白食吗?”
“春花今日自缢,她将这三个孩子托付给我,让我帮忙照顾,所以这三个孩子我留下,而不是你卖给我。”
“你留下孩子不就是要让她们替你干活吗?话说的好听,照顾?这世上还能有免费的馒头可以吃?”蔡婶双手叉腰,“特别是东家这样的上人,没点好处你会做?”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钻到铜钱眼子里去了?”陈富春道,“东家说会照顾,那自然就是会照顾,而且还是好好照顾。这庄子里的农户,谁不说东家一声好?我倒是没见过像蔡婶这样厚脸皮的,吃着东家给的好处,反倒掉过头来又反咬东家一口。”
“大妹。”蔡婶唤道,“你跟祖母走,这黑心的东家不给银子就想买你们,做梦。”
这大妹马上就及笄了,即使卖不出去,送到别的人家家里去做小妾,也能换几个钱,总好比现在什么都没得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