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追究?”蔡婶瞪圆了眼睛,“她害死我儿子,没要她一命抵一命已经算是我开恩了。”
不管陈婆子等人如何劝说,蔡婶都不肯原谅,甚至还让冯鹤鸣现在就把人带走,说也不需要她来给树茂送葬了,以免儿子走的不安生。
依照律法,冯鹤鸣确实是能把春花带走入狱,况且蔡婶又是这样的态度,姜雨笙想帮也帮不上忙,只能任由他把春花带走。
“县主放心,县衙大牢不会为难这位妇人的。”
若非树茂生前为人憨厚老实,庄子上的人在目睹了蔡婶的冷血后只怕都不愿意帮忙办他的后事了。
回到陈婆子院子,芍药始终不解:“婶儿,你说春花都好歹给他们家生了三个孩子了,怎么那蔡婶就这么狠心呢?当真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吗?”
陈婆子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蔡婶那短命丈夫走的早,当初春花刚嫁进来没多久,怀第一个孩子时,正好那时候隔壁村里有个叫详叔的,想上门来和蔡婶过一处。”
“树茂也想不好同不同意,但春花私下和他说,详叔这人口碑不太好,年轻时还做过不少偷鸡摸狗之事。现在怕是无儿无女日子不好过,这才找上蔡婶,想找个地方傍身。”
“那详叔是不怎么样,我有个表妹嫁到邻村,她也和说那详叔确实是个心恶的,可他能说会道,把蔡婶哄得开心。”
“春花虽然不喜欢那详叔,可婆婆坚持要让详叔来,她也没二话。可哪知道那老东西来了之后反而不安分,甚至有几次还对春花动手动脚的,被树茂看到了。树茂不想他娘亲多想,就直接把详叔赶走了。”
“可蔡婶却觉得是春花存心让她后半辈子孤苦伶仃的过,就这样在心里埋下了刺。加上春花接二连三生的都是女娃,这一根刺接着一根刺,蔡婶就日日找茬,春花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积压起来的矛盾,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何况现在树茂死了,也没人在中间调和了。
不过姜雨笙却相信即使进了大牢,冯鹤鸣也不会为难春花,甚至还会想办法帮她减轻刑罚的,怕是用不了一年,她就可以出来了。
“婶儿,这庄子上和蔡婶这样重男轻女的农户多吗?”姜雨笙问道。
“多少都有点的,不过就是没有蔡婶这么严重罢了。”陈婆子叹口气,“我们这庄子上已经好多了,东家您想,男子有体力能干活能赚钱啊,女子又赚不了什么钱,自然是被说赔钱货了。”
姜雨笙将陈婆子的话记在心里,暗道,待舅舅什么时候回都城了,她要和舅舅商议一番,之前说建后布庄的,得加快速度了。
忙了一日,姜雨笙回屋时苏俨正好在看信。
她边净手边问道:“可是又有任务要交给你了?”
苏俨将信封好:“不是,不过是皇上新的任令下来,裴玄来信告知我。”
姜雨笙将清荷准备好的黄瓜片一片一片地贴在脸上,轻声道:“皇上是给你升了,还是降了?”
“明升暗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