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是个艳阳天,姜雨笙跟着庞周齐父子二人一道去了码头。
庞家产业虽然被夺走,但肖氏还有几处陪嫁的店铺都还在做生意,近日有船要去琉球,庞乾来看看还有没有舱位,想把库房里的那些压着的布匹都给运到琉球去卖。
哪知道刚到码头,就听到了争执声。
有个商贩苦着脸抱怨:“大人,上次这船同样的货进来还不要赋税,这次怎么要这么多赋税?这一趟辛苦跑下来,就没赚头了。”
一个穿着官服的年轻男子也有些不耐:“本官与你说过很多次,上次是漏了,让你逃过去,这次既是碰上了,可不就要双倍收取吗?”
“这……这口说无凭啊。”那东家急得满头是汗,“如今世道不好,这生意本来就难做,我们体谅朝廷的难处,可大人也不能随意就加赋税就加啊。您说漏了,哪也得又个说法,或是有个凭证吧?”
年轻官员还要再说,裴瑞天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朝廷对泊来物一向是征收较重的赋税,从丹东琉球等国运进的货,肯定不会不收赋税。至于你说的这个记录,我们航运司自是有记载的。”
他随手翻开手里的书:“你看,何时何地何人,船从何处回来,自是都有记录。”
东家凑过去看了一眼:“是有记录,可不曾记录过有多少货,征收了多少税赋。我若是回来一船和半船的货,那收取的赋税自是不一样啊。”
“还有,若是上次是依照货物的重量来收取,而下次就按照数量呢?这缴纳的税赋肯定不一样。”
姜雨笙听了一嘴,明白了起争执的原因,她拱手道:“裴大人。”
裴瑞天没想到在这遇到姜雨笙,有些意外:“姜姑娘?你也有货要出海?”
“是,我来瞧瞧。”
裴瑞天将记载册递给副官,做了个请的动作:“苏大人呢?”
“他办公务去了。”姜雨笙道,“大人若是不嫌我多嘴,我倒是有个拙见。”
“姜姑娘请说。”
“我们大奉虽说物产丰富,但还是免不了会从琉球等国进行物品交换,或是真金白银买卖,或是是等价易货,大部分是茶叶或是一些我们没有的农作物,偶尔也会有些金属等稀奇货。”
“不如就对现在有的商品进行分类,比如茶叶一斤应该要收多少税收,农作物要如何收,将一项项都罗列下来,张贴在榜。”
“这让商家们出海和其他国家的人做生意时心里就有数,我买这么些商品回去,大概会有多少赋税产生,一来心里有数直到大致会有多少成本,二来也不会出现今日这样的争执了。”
“还有让大家进入码头后,主动向航运司递交文书,文书上要写明这船里有什么货,有多重,还要写清楚用于什么用途,然后航运司会核算产生多少赋税等,大人可以根据实际货物情况决定是否验核。”
裴瑞天皱眉:“但若是商家把收购的价写低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