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乾面色大惊,和姜雨笙对视一眼,眼神在问,莫非昨日是她雇的人?
姜雨笙用眼神回他,静观其变。
“好你个没大没小的东西,果然是有娘生没娘养的杂种。”吕氏一步上前,逼近姜雨笙,“那就让我教训教训你这个小浪蹄子,让你娘这个大浪蹄子死的安宁些。”
可她扬起的手还没落下就被姜雨笙一把扣住,反捏着她的手腕,连着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在场的小厮和婢女们都惊呆了,回过神来之后纷纷跪倒在地,吓得瑟瑟发抖。
姜雨笙使劲甩开她的手,逼着吕氏连连踉跄,她神色清冷,目露寒意:“我是没娘养,但我至少不像某只疯狗一样,在这乱吠乱叫。哦,怕你听不懂,我说的疯狗就是你。”
吕氏自从嫁进来开始,何尝受过这样的委屈,刚要反驳,却再次被姜雨笙抢先一步:“一口一个浪蹄子,从我出生起,你何时见过我?怎么就判定我浪了?对死者不敬,对生者也不敬,就你这样的人,能对什么敬?”
“心思龌龊之人,看谁都是浪蹄子。心思恶心之人,看谁都是茅坑里的臭石头。”
庞乾素日里也不喜这个大伯母,况且吕氏说的话也实在是过分,即便姜雨笙没反驳,他也要争上几句,但当务之急却是先去看祖母,他对姜雨笙道:“我们走。”
“站住。”吕氏叫住他们,“你祖母不住在这了。”
“祖母去哪里了?”
“麓山,她说年纪大了要寻个清净的地方,我可拦不住。”吕氏轻蔑地扫了姜雨笙一眼,“我劝你还是别出现在老婆子面前,不然她那仅剩的一口气,都要被你给气死。”
母亲来信说祖母已经病重,这时候却还住到麓山,难道是已经到了弥留之际?
庞乾越想越急,顾不上其他,和姜雨笙转身就一路往麓山而去。
本以为是在麓山脚下,哪知道庞乾一路寻了过去,竟然是住到了半山腰。
山里空气虽好,可远离村镇,请个大夫也极为不方便,而且阴冷潮湿,祖母又腿脚不便,他越想眉头越是蹙成一团。
姜雨笙跟在他身后,心里已经猜测,外祖母住到这里来,只怕是和吕氏少不了干系。
面前是间随便搭建的茅草屋,这时有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妪端了盆水从草屋里出来,正要倒水看到了不远处的姜雨笙,她眯了眯眼,却看不清楚是谁。
再往旁边一看,却是庞乾,当下震惊:“乾少爷?”
“嬷嬷,是我,我来看祖母了。”庞乾一开口,就控制不住的哽咽。
那老妪欣喜若狂,她手里的木盆“咚”的一下掉在了地上,盆里的水把她的裤脚和鞋袜都弄湿了,可她恍若未见,几步可到庞乾面前:“乾少爷,您可算是回来了。”
“是我,嬷嬷。”
“老夫人,乾少爷回来了。”老妪快步跨了进去,里面阴暗,只有从唯一的一扇窗户外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光,她快步走到一张榻前,半蹲下来,“老夫人,乾少爷来了。”
半躺在榻上的老妪头发花白,面容暗黄而沧桑,精神看起来也不太好,听到这声音才转过头,语气虚弱:“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