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到别院养着吧。”姜志明语气虽有些低落,但没到痛彻心扉的程度。
呵,姜雨笙对他的薄情又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杭婉儿是姜湛的母亲,成为主母后又对她颇有照顾,倒是让她体会到几分亲人关怀,她道:“你若是没意见,便送我庄子上去。”
送她庄子上,是死是活就不用自己管了,而且若是后续治疗还要名贵的药材,也不需要他来支付了,姜志明求之不得,哪还不应允。
“娘亲,别睡了,娘亲,醒醒。”姜湛扑到杭婉儿身上,又一次痛哭起来。
姜雨笙抱住他:“你娘亲这几天累着了,阿姐送她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养,好吗?”
“母亲会好吗?”姜湛仿佛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话语里的奶声奶气也褪去不少。
四岁不到的孩子就要面对生母的悲剧,姜雨笙想起自己出生就没有生母,感同身受,她一把抱住姜湛;“会的,你娘亲会好起来的。你还有阿姐,阿姐会陪着你的。但你是顶天立地的男子,要勇敢,要坚强。”
姜湛听得似懂非懂,他将脸紧紧地贴在她的脖子上,泪无声地滚落到她的脖子上,却咬着牙不哭出声。
姜湛现在是侯府唯一的男丁,姜志明自然不会放他去庄子上陪杭婉儿。天一亮,姜雨笙就安排准确亲自送杭婉儿到庄子上去。她谴了芍药先行一步将此事告知陈婆子,让她安排一间上等的厢房出来。
等黄昏她带着人到庄子上时,陈富春已经带着几个长工在路边迎接了。
“东家。”陈富春道,“厢房已备好,怕路上颠簸出意外,大夫也特意请了过来。”
姜雨笙赞扬了几句他的心细,几个长工抬着床板去了厢房,又是几个妇人把杭婉儿抬到床榻上。茶花打了盆热水,一点一点的擦拭着杭婉儿的脸。
陈婆子一脸遗憾:“多俊秀的人,咋就这么想不开呢。”
自缢?姜雨笙可不认为杭婉儿会这般想不开,只怕府里又有人要兴风作浪了。
“东家今日要歇在这吗?”
外面日头已经西下,再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姜雨笙点头:“那就劳烦大娘了。”
“和大娘就别客气,若不是四小姐,我这老婆子和儿子,哪有如今这好日子过。”陈婆子下去没一会,再回来时端了碗热乎乎的阳春面,“小姐还没吃东西吧?先吃碗面。”
姜雨笙边吃边问陈婆子母子这段时间以来庄子的收成如何。
陈富春道:“亏得去年听了小姐该种桑树,今年桑蚕丝价格大涨,收成比去年足足好了四成。依照小姐的吩咐,也都给长工们加了工钱,午间那顿饭里都加了肉。现在长工们干活可有劲了,都说跟着小姐就是好,有肉吃有钱拿。”
“之前来信有和你提过找个教书先生的事,落实的怎么样了?”
“寻常有功名在身的自然看不上在这教书,我在附近几个村庄里找了一圈,寻到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虽没有功名但学富五车,教教孩子们倒也足够了。”
教会孩子们识字看书自然是够了,但如果还想要让孩子们更有出息,怕是不行,姜雨笙道:“先让老先生教着,若有更合适的我再请过来。对了,那个王福还来闹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