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匣子里两颗刚挖出来的眼珠血淋淋地躺在里面,似乎还带着点怨气,埋怨刚刚潘若茗为什么要将她退出去做替罪羔羊。
蔡嬷嬷还特意把这匣子再捧到茗妃面前,让她看个清楚。
“啊!”茗妃看着这两颗眼珠子尖叫一声,刚坐好又直接从椅子上滑落到地上,嘴唇都在哆嗦,“她……她……”
“茗妃娘娘要再去看看她吗?”蔡嬷嬷面无表情,“她脸上全都是血,娘娘得赶紧请太医过来医治,否则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玉贵妃起身往外走,经过茗妃身边时停住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既然这么没没眼力见,眼睛要了何用?妹妹对本宫这惩罚方式没意见吧?”
“妹妹不敢。”茗妃战战兢兢地说着,都不敢抬头看玉贵妃。
“妹妹不怪就好。”玉贵妃拢了拢发髻,慵懒地开口,“这人啊,贵在有自知之明,皇后虽然回来了,但在这后宫,谁才是真正的主子,你应该知道吧?”
既然拉拢不成,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直到玉贵妃离开,茗妃悬着的那口气才算是松了下来,瘫在地上。
“娘娘,小红受不住这痛,咬舌自尽了。”
茗妃哑然,挥一挥手:“给她家人送些银两过去,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可她却没想到,根本就算不了。
当夜惠帝本还有些怀念头一夜那销魂的滋味再来她这玉香殿,可哪知道被茗妃借口来了葵水往外推。
惠帝一脸怒意地走了,当夜茗妃开始噩梦不断,还几次都从噩梦中惊叫出声,而且是一连三日都如此,人也迅速憔悴下去,还油盐不进。
这一日下朝后,苏俨被召到到皇上的勤政殿,他拱手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惠帝觑了他一眼:“朕瞧你这春风满面的样子,看来对这门婚事,对县主很满意?”
“得之我幸,多谢皇上成全。”
“既是满意县主,为何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惠帝看似说的漫不经心,可话里却是暗藏了几分愠怒,
“微臣一直只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却不知道皇上说的锅里,是指……”
惠帝没说话,他身边的太监反倒是轻声开口了:“玉香殿那位。”
茗妃?他还肖想上茗妃?真当他眼睛瞎了,脑子进水了吗?放着那样狡猾又可爱的小狐狸不要,去想那种恶毒的豺狼?
“茗妃说三日前回府省亲时途中遇到了你,你钻入她的轿中欺辱了她,还拿中书府满门威胁她,她受了惊吓,这几日一直不得安生。”
“亏心事做的多了,自然不能安生。”苏俨从衣袖中取出一叠书信,“早些时候皇上命微臣彻查南方赈灾银两被吞一事已经有了结果,所有证据都指向潘中书,他不仅中饱私囊,更是还想贿赂赈灾大臣王政事。”
惠帝一一翻看着这些书信,看到后面勃然大怒,连着拍了三下案几:“糊涂!可恶!来人,去将潘中书押入大理寺,抄了他的家,朕到是想看看,他到底吞了多少银子。”
苏俨心里却腹议,皇上关心的不是赈灾银两没到百姓手里,害得百姓更加流离失所,介意的是胆敢有人觊觎国库,胆敢欺瞒他。
“至于茗妃娘娘所言,她回府那一日,微臣一直在国师府里呆到日落才离去,如何能钻入娘娘软轿中?只怕是娘娘猜到微臣开始查她父亲了,想要先下手为强,对付微臣了。”
既然茗妃可以胡说霸道,他为何不可?
一听自己后宫的女人还和前朝重臣搅和在一起,就算是一家人也不行,惠帝这下更怒了:“来人,传朕旨意,将茗妃降为才人,搬去西南冷宫好好反省反省。”
中书府被抄家,茗妃被打入冷宫降为才人这一消息传到侯府时,全家人正在用晚膳。
潘若琪正对着满桌子的菜挑三拣四:“这买的肯定又是次了的牛肉,不新鲜,管家又图便宜。”
康氏瞪了她一眼:“不吃就别坐这。”
姜志明的长随匆匆从外面进来,将得来的这消息说了下,在场的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