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想问。
“唔,真讨厌。”呢喃地抱怨。
今泽配合地坐定,一动不动。
林知予似乎挺满意,按着他的胳膊,费劲地坐起来,凑过脑袋,用满是酒气的红润双唇,吻上他的。
谈不上什么亲吻技巧,简单的嘴唇碰嘴唇,啄一下,分开。
然后她撑着沙发下地,回到她的大长沙发那边,心满意足地躺进去。眨着眼,拿一双水汪汪的醉眼打量他:“你真好看。”
林知予啊,到底知不知道亲的人是谁?
他有理由相信这是一种无差别对待,不论旁边是谁,只要是她认为的“好看”,就有被“耍流氓”的可能。
他发觉自己并不介意她更流氓一点。
以后不能让她和别人一起喝酒了。他想。
“罗知恒”先生被他一句话惊得回不了神。今泽收拾好散乱的酒杯和空瓶,沾湿一条干净毛巾,拧到半干,给林知予擦脸擦手,回小浴室放了毛巾出来,屏幕依旧显示“通话中”。
滋滋的电流声通过听筒,在安静的房间里听得很清楚。
林知予烦躁地扬手挥一挥,翻个身,气恼地拉过毯子蒙头。
今泽关闭免提,手机拿到耳旁:“还有事吗?林知恒先生?”
那头惊出句“卧槽”。
看来是了。
“假扮情侣的游戏,好玩吗?”他揶揄,伸手把毯子往下扯一扯,露出毛躁的脑袋。
“林知予那个叛徒!”
“她什么也没说。”
林知恒冷漠的哦一声:“你想说你聪明绝顶,自己看破了一切?”
今泽很谦虚:“聪明说不上,我只是觉得她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的主意?还是她的?”他抛出最后一个问题。
林知恒哂笑:“怎么着?秋后算账?”
“不想说也没什么。”
“好处都是你得了,吃亏的是林知予,你计较个屁?”
“没到那个地步。”
“那就他妈把人给我送回来!”林知恒气急败坏。
今泽说:“算了吧。”
“算了?”林知恒声音拔高,“你几个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他意味不明地笑笑,不等他说什么,挂断,他再打过来也不接了。
林知予睡得很熟,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五官舒展开,蜷成一团,缩进毯子里,露出一截莹白的脚背。
她的脚看上去很小,实际上也很小。他给她脱高跟鞋时,心血来潮拿手掌大致比划了下,一只手差不多能包住。
右脚戴一条银白的细链子,衬得脚腕又细又白。
今泽不敢再看,她的试探远不止如此,他还没进入安全区,不能轻举妄动。
他要的,不止短暂的寻欢作乐。小不忍,乱大谋。
林知予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太阳从百叶窗的缝隙照进来,有点灼人。眼睛撕开一条缝,眯着晃一会儿神。闭起来,又猛地睁开,弹坐起来。
这不是她的卧室!
她昨晚真的喝醉了!
两条信息同时挤进脑海。
一夜宿醉的后遗症,脑袋隐隐作痛,记忆零散模糊。有些事情,却不一定需要精确无误的记忆来提醒,她喝醉了会干的事,不外乎那几件。
昨晚上和她一起的人,是金泽……
她真的喝醉了!
林知予捂着脑袋一阵哀嚎,卷进被子里,懊悔得来回打滚。
衣服裤子好好穿在身上,身体没感觉异样,旁边没有躺着裸男。
还好。她抚着胸口顺气。
还好——
好个球!
她想要一台时光机。
为什么偏偏记得那个吻?啊啊啊啊!
她真的吻了金泽先生。
以后要怎么若无其事地和他说话,和他一起吃饭?
喝酒误事,林知予纠结的同时不忘把戒酒提上日程。
金泽不在屋里,这让她稍微安心。
没在床上滚太久,被褥上有他身上的沐浴乳香气,闻着更心烦意乱。
此地不宜久留,她现在要做的,是洗把脸漱个口,穿上鞋子背好包,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这里。
是了,先逃离现场,后续问题从长计议。要是金泽突然回来,这里可没有地缝给她钻。
林知予快速穿戴整齐,周到地将被子叠成漂亮的豆腐块,一切打点妥帖了,背上皮包准备溜之大吉。
心里的石头落到一半,门口传来“咔哒”一声,又高高悬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