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略带讽刺地笑了一声,道:“蒋大人何须着急?若是?没有证据,我今天自然不会出现在这里。”
“证据?”蒋颐冷哼一声,“那不如公主先把证据给我们摆出来,若是?不能服众,怕是?也没人肯听公主的差遣吧。”
这几乎已经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了。
但此时却好?像没有任何人觉出不对来。
这话一出,他手下的人立刻应和,一时间反抗之声连成一片,将阿瑶包围在其中,段云舟不由自主地蹙起眉,刚要开口替阿瑶说话,就看见阿瑶忽然抬了抬手,露出手心里的一块小小的令牌。
白净修长的拇指在上面轻轻蹭过,阿瑶轻轻歪了歪头,说:“服众?本公主并不需要服众,你只知?道君臣有别,我要做的事没有人可以拦着酒可以了。”
不少人在阿瑶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认出了那块牌子应当?是?龙虎军的令牌,蒋颐看到?之后亦是?不觉得地瞪大了眼睛。
他惊道:“这块令牌怎么会在公主这儿?”
阿瑶盯着他,有些冷漠的嗤笑一声,说:“蒋大人是?皇上的亲舅舅,我却是?皇上的亲姐姐。你护着的是?蒋家一脉荣耀,我却始终只为?了皇上一个人。”
她故意顿了顿,问?:“蒋大人,现在你说,这龙虎军的令牌为?什么会在我这儿啊?”
蒋颐闻言一怔。
阿瑶没外和他废话,朝后招了招手,跟着来的那几百兵卫立刻将其中的人团团围住,包括蒋颐。
阿瑶吩咐道:“全都带回去,至于蒋大人,先关到?天牢里去。等?本公主将一切证据都查清楚后,自会去审理。”
而这时,蒋颐已经被人强行按跪在地上,刚才?还衣冠楚楚,如今却狼狈不堪,可见人在风光的时候,千万不要得意忘形。
他的口中似乎是?在叫骂着什么,但很快被人捂住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
阿瑶也没有什么耐心再去听他的废话,朝身?后摆了摆手,示意手下赶紧把他压下去。
人都被强行撤下去了,原本显得十分拥挤的街道立刻宽敞了起来,道中间只剩下阿瑶和段云舟两?个人。
阿瑶坐在马上,段云舟持剑立在他的对面,剑尖上还滴着血,滴嗒的落在地上,汇成了一滩小小的滩聚。
阿瑶看着他的手上,似乎是?是?有两?道偶然间被人划开的伤口,她不由得簇了蹙眉,说:“既然摄政王受了伤,不妨先回府包扎一下,本宫还有事要做,今日便先行一步。”
但实际上,她若是?不说,段云舟根本就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受了伤,他抬起手看了看,许是?刚才?的打斗中无意间碰到?了谁的刀,破了几道小口子,血都没再流了。
这样的痛段云舟几乎都感觉不到?,可此时他却显得十分娇弱,蹙着眉去捂那伤口,然后用十分期待的语气问?阿瑶:“公主也累了,不进来坐坐吗?”
不知?道为?什么,阿瑶看他这模样,竟觉得好?像从他身?上看到?了等?候丈夫归家的可怜妻子。
那么委屈,又那么害怕失望。
明?明?是?很心酸的一件事,可阿瑶带入段云舟的这张脸之后,便莫名觉得好?笑。她抬手掩住唇边的笑,故意道:“不了,只怕会打扰摄政王。”
说完,她一勒缰绳,马吃痛的撒开前蹄,就要从段云舟的面前踏过。
段云舟却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因为?他不知?道这一次若是?再让阿瑶离开之后,他们会在哪年哪日才?能相见。
他扔掉沾了血的软剑,挡到?马前,抬眼盯着马上的阿瑶,颇有些不依不饶地问?:“公主今日你本来可以不来,为?什么又来了呢?”
阿瑶沉默一瞬,没有回答。
段云舟替她回答道:“你担心我不是?吗?”
阿瑶闻言抬起头,眼风淡淡掠过他,唇边也跟着压下,气氛稍稍凝滞。
段云舟甚至顾不得自己的手下还在场,他恳切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具体想做什么,但你想做的任何事我都不会去阻拦,阿瑶,我只想在你的身?后永远保护你。”
听到?这儿,阿瑶终于给了一点反应,她稍稍抬头,微微挑起的眼眉里,不知?添了多少种?妩媚风情?。
段云舟只觉得她那目光好?似一枝柔软的长柳,在他心尖抚过,让他整个心都无法安定,砰砰得跳个不停。
“阿瑶,你来……”听不由自主地上前两?步,想挨得她更近一些。
却没想到?一记凌厉地带着风声的马鞭毫不留情?得砸来,段云舟下意识就抬起右臂去档,另一只手去接那鞭子。
他的动作太快以至于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段云舟意识到?鞭子那一头是?谁的时候,已经晚了,阿瑶顺着那力道跌下马背,段云舟连忙扔下鞭子去接。
阿瑶就这样稳稳地落到?了他的怀里,手里还握着鞭子。
“怎么方才?还好?好?的,现在就要动鞭子?”
段云舟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阿瑶气恼得推了推他的肩膀:“放开!”
段云舟自然不会放手,甚至搂的更紧了一些。
“阿瑶,别生气了,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