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里有点抱怨的意味在,但这伤毕竟是她造成的,阿瑶无奈又有些烦,道:“今日来,便是来看望一下安国公,如今看也看到了,我便走了。”
段云舟今天才终于发现了这个道理,女人心?海底针果然是古人诚不欺我。
阿瑶的脸色简直是说变就变,毫无预兆。他甚至都没有摸透阿瑶心里在想什么,她就已经由阴转晴或是由晴转阴,连给他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说完,阿瑶便要起身离开。连段云舟递到他手边的茶都没有碰一下,段云舟连忙起身拦在她的身前。
动作稍稍大了些许,伤口被冷不丁抻了一下,其实是没什么事的,可他看阿瑶明显带着火气的眼睛,当?即缩了缩肩膀,虚弱的嘶了一声。
他的声音不算很大,阿瑶却像被这声音刺到了,当?即皱眉看着他。
段云舟说:“殿下,不知道我是哪里得罪了你,又让你不高兴了,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阿瑶略带讽刺的瞪他一眼,道:“安国公这是什么话,连皇上都能听你的,我又算什么,不过是一个依附皇权的小女子罢了。”
段云舟道:“就因为我刚才没有要回你的话?”
阿瑶没说话,段云洲无奈道:“好,你问,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行吗?”
阿瑶却说:“你叫我问,我却又不想问了,今天本来也只是被皇上叫着来探望安国公,如今见你气?色甚是不错,想来也是没什么事了,既然无事,告辞。”
说完他直接推开段云舟的肩膀,也不顾及段云舟又在他身后长吁短叹地捂着伤口,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
水仙刚才是没有跟着阿瑶去后花园的,她等在主屋的门口,本以为要两人要聊几个时辰,却没想到阿瑶这么快就回来了。
水仙奇怪道:“殿下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安国公呢?”
阿瑶冷哼一声:“不必理他,走吧。”
水仙随她离开,边走边问:“安国公的身子已无大碍了吗?”
阿瑶冷哼一声,说:“应当?是没有什么大碍,装模作样这些日子,还不是浪费别人的好时光。”
水仙不敢说话。
阿瑶心底却仍是有些不快。刚才段云舟下意识便要阻拦她的动作有些快,所以两个人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而段云舟也是迟了一瞬才有了宣之于口的呼痛声,一看便是没有什么大碍了。
而他方才竟还在自己面前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想想便让人生气?。
段云舟自然不知道阿瑶已经将他的把?戏看穿。
他在阿瑶走后又独自坐回到了小亭子,默默地回向今日的行为,是不是又有哪儿冒犯到了阿瑶,可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明白,只得叹一声,又回房处理公文去了。
等两人再见到时,已经是三日后了。
段云舟即便是再拖延也不得不上朝,又因为朝中积压了许多事务,下了早朝之后,又和秦衡到御花园商量了许久南方的灾荒和战乱。
等他从乾安宫出来时,已经将近午时,秦衡留他在乾安宫用膳,被段云舟委婉拒绝了。
却没想到的是,他离开乾安殿的时候,竟迎面撞上了来此见秦衡的阿瑶。
阿瑶见到他也颇有些惊讶,两人在廊下相遇,阿瑶只微微挑了挑眉,便跟他擦肩而过,进了乾安殿。
段云舟想叫住她,却已经来不及,只得在店外默默地等着。
彼时正是太阳最毒辣的正午时候,即便是站在廊下,也觉得身边像是有热气翻涌。
有几个小太监看他一直在廊下立着不动,便走过来问:“国公要不要进偏殿去等?”
但都被段云舟拒绝了。
热气翻涌,段云舟竟在廊下傻站了将近半个时辰。
偶尔能听到几声,阿瑶轻快的笑,段云舟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只觉得天气好像也没有那么热了。
阿瑶今日来是找秦衡说前几日秦策的事,虽然秦衡并不管后宫,但这毕竟不是什么小事。
阿瑶觉得还是要知会他一声,两人聊了一会儿,阿瑶又关心了一下最近秦衡的身体状况,眼看着午时已过,便不再耽误他用膳,率先退下了。
就在她将要离开的时候,邵庆忽然进来,悄悄附在秦衡耳边说了句:“陛下,安国公还在外头等着呢。”
秦衡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了起来,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阿瑶一眼,阿瑶只觉得他这表情怪怪的。
而等她走出乾安殿的时候,才终于明白秦衡为何要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段云舟倚在一颗廊柱下,因为天气?太热,汗水已经沁湿了领口的一小片布料,阿瑶想当没看见,掠过他直接离开。
却没想到段云舟几步就拦在她身前,睁眼说瞎话道:“没想到会在宫中遇见公主殿下,这么巧的缘分,不如一道去御花园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