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因为知道,才更加不满。
看着闷闷的没什么心思,背地里倒是心思多算计深。
孟月柔看着她如今狼狈的样子,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脚尖不在意地点了点,说:“不敢最好。要知道,你即便是攀上了云舟,本郡主弄死你也像是弄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她说的是事实,阿瑶心中清楚。
可就是因此,她才会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不踏实感。
她自小只为活着,一生所求不过余生安稳。
可偏偏到今日,都不能如愿。
她不明白,对于孟月柔和段云舟这种身份的人来说,她分明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玩意儿罢了。
可为什么,他们偏偏就是要和自己这卑贱的舞女过不去呢?
阿瑶心中想着,面上却丝毫不显,直到被人踩在脚下,她仍旧不肯流露出真实的情绪。
孟月柔睨着她的神色,以为她还在知心妄想段云舟会来救她,便道:“以为云舟会来救你?我们四月将订婚,你以为,他还会为了你得罪我,得罪公主府吗?”
说这话时,她用的是一种颇为优越的语气。
阿瑶这下是真的愣了。
四月……
订婚?
可是段云舟不是说,不会娶孟月柔么?
不是说她的生辰,他会回来么?
阿瑶只觉得自己心口揪成一团,肃肃扑进来的寒风吹在脸上,都没有她的心凉。
孟月柔很满意她这表情,笑一声,接着道:“今日我来,便是替我未来夫君料理了你这麻烦,毕竟,一个不得宠爱的妾室,实在没必要耗费一点心力。”
阿瑶忽然想到最近几日府里总是有些乱。
她起先还以为是陵阳城出了什么大事,却没想到,只是因为看护院子的人没有原先那么尽心了。
还有,孟月柔是怎么进来的呢?
段云舟不是说会护住她,让自己等他的吗?
从冬到春,她从十六岁等到十七岁。
原来,一直在等一个不会回来的人。
孟月柔冷嗤一声,她扬了扬下巴,顿时有人揪着阿瑶上前,她的肩背被人死死扼住,丝毫动弹不得。
孟月柔伸手去摸她的脸,冰凉的指尖顺着鬓角往下,划过她鲜嫩的脸颊和饱满的唇瓣,最后停在阿瑶纤细的脖颈上。
阿瑶整个人都绷地紧紧的,孟月柔的手指每过一处,她便不由自主地颤一颤。
“你这张脸……”孟月柔抬着阿瑶的下巴摩挲了一下,忽地变了脸色,咬牙切齿道,“可真是让人心烦!”
说着,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把尖利的匕首,银色的刀刃卷着寒风抵在阿瑶脸上的时候,阿瑶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松快感。
孟月柔却以为她吓傻了,冷笑一声,道:“放心,不叫你死。”
只是毁你一张脸罢了。
阿瑶疼得眉心团成一团,从第一刻起就要挣扎,可她叫人狠狠按跪在地上,双手被强行扭到背后,她绝望地闭上眼睛,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
娇嫩的皮肤被刀尖轻轻一点便渗出血来,孟月柔往下狠狠一划!
血水顺着颊侧滑下,没入领口,蜿蜒淌下一道浅红色的痕迹。
阿瑶的右脸顿时现出一道三寸来长的伤口。
冷汗将额前的发丝打湿,血水模糊了半张脸,好像凝固的半张血铸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