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焱刚回完,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外圆内方的符咒,而符咒的正中央发出一道亮光。他咬下自己的手指头,将一滴血滴在地上,光圈吸收他的血液精华,圆圈慢慢回收,聚在一起,形成一个中心点,这个点“嗖”得一下,聚在书柜的一堵墙上,隐形的暗道就开了门。
“絮儿,来吧!”
颇为神奇的一幕,柳絮有点摸不着头脑,怯生生地说:“你这习惯可不好,这是谁开创的玩意。”
苏焱搜索着王伊脑海里的记录,冷哼一声:“不记得了,应该是王员外,当初为了救下自己的儿子,不惜代价找来驱魔师动用了邪门禁术。可惜算盘打的不是太好。”
“怎么个不好法?”
“跟我进来就知道。”
苏焱在前面带路,柳絮在后面跟着,坑坑洼洼的地基,走两步歇两步,直到苏焱气喘不止,狂咳不断。
柳絮扶着他,拍了拍他的后背,柔声道:“我不是太感兴趣,还是别去了!你瞧你什么样。”
“没事,问题不大,我的本体吊着他,给这具身体续命,一时死不了。”苏焱露笑,“就是老咳,有点控制不住,凡人肉身,在所难免。”
“唉…”
柳絮舒了一口气。
没一会儿,他们就到达深邃的宽阔的谷底。
这儿像一个祭奠的坟场,但又像焚烧秸秆的火堆,旁边倒挂很多铁钩,总有一股腐烂的恶臭从里面飘出来。
“这是你说的?秘密基地?”
柳絮显然有很多疑问,到看到苏焱躲在一展壁画前就失了声。
他道:“这是鬼母!”
壁画色彩斑斓,画中人物鲜明。脚踩祥云的鬼姑神,脚下有九个侍奉的童子,每个都不一样,有的兽身人面,有的行走如蛇,有的匍匐爬行…反正每一个都各有特点,形异百态。
“哪个是你?”
柳絮蹲下来。
“这个是我…”
苏焱指向最后一排的那个,此人应该是最像人的,但无疑是千差万别,现在的苏焱无鲛角…样子比画面上的人和顺得多。
“这就是传说中…鬼母要在王员外的领土上建立一座供奉祭灵庙?为何单单有画像,没有雕刻的人像?”
“絮儿,你也知道这是传说,切不可当真!”
“老翁说的就是这个?引发王员外子午的时候跳井,这太夸张了吧。”
“给你看看这个。”苏焱袖子一挥,壁画上出现投影。
柳絮静静观看…
苏焱在一旁讲解,“这事还得从王家嫡长得了岁月沉疴的病说起,他得到这个病,从小到大就一直存在,三十年前,鬼母还有人性,秉性未扭曲时,她会下山,度化百姓…
帮助一些受苦受难的黎民百姓,她幻成人形,游走在街头,从街头卖唱那里得知到王府的疑难杂症,鬼母到王府见到了王家嫡长子。”
他停了一下,柳絮自发性感慨,“原来你母亲还是个好人?”
“好人?絮儿…你想错了!”
柳絮便盯着壁画。
这时候,鬼母一身道姑的打扮,走入王府。王员外期待她的到来,对她毕恭毕敬。鬼母不受这方面的约束,豪爽的性格直接让王员外领她去看看他的儿子。
两个人来到西苑,当看到床上躺着的小人儿,面色苍白。身体衰弱无力、精神委靡的样子。鬼母一口断定,是有不良嗜好的妖邪入侵所致。
王员外急得不得了,便问:“仙姑,可有医治的办法,我儿还这么小,就遭受如此可怖的疾病。”
“有是有,非还有顾虑…”她凝神道。
“但凡还有顾虑,还请仙姑明说。”
鬼母并没有立刻回应他,她绕着这间屋子走了一圈,脚步声在床头的位置停了下来,点向床另一边:“床边忌悬空,床头忌剪刀。”
王员外走近些,瞧了瞧道:“何处?这里并没有剪刀…”
“找找…”
说完之后,鬼母从内屋渡到院里,土墙的角落里,被人盖了一顶草帽。
她弯下腰正要打开,王员外激动举着剪刀说:“仙姑,好眼力,这剪刀在伊儿的枕头下找到了。你这是作甚?”
鬼母抽出一支发簪,悬在半空看,用食指在簪子上刮了一下,锋利的刃边,将她的血染在簪身。
“你去掀开盖子…”
王员外看着她这一系列动作,心里有些忐忑,吞吐着:“好…的!”
他走到那边,将草帽拿起来,下面却是一个酿酒用得大罐子,王员外虚惊一场,对着鬼母说:“没什么东西呢?”
须臾之间,从罐里蹦出来一个身躯长似狸猫的怪物,眼睛是铮亮的,面对突然被人打扰,发出一阵刺耳长鸣的叫声,“喵…喵…”并向鬼母的方向扑来。
“不知死活!”
她掷出手里的簪子,黑狸猫身手敏捷,逃窜到旁边的小丛林里。
“这是何物?”王员外第一次看到这种稀罕物,好奇的问一句。
“此杂种便是令郎的劫数。”
“什么?怎么会?这可如何是好呢?”
“这个不清楚,还是想一想令郎是如何得罪它的。”鬼母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血液吹走。
王员外赶紧问:“仙姑,老夫愚钝,请教一下,这物为何在我家。”
“既来之则安之,它为什么在你家,你应该问问令郎做过什么损人利己的蠢事!此杂种正确的名称应该是獾八狗子,在深山林里,习得人形之术,它已经不是这幅模样,这个应该是它的替身。”
王员外怵得险些站不住脚跟,“成为人了?那他是谁?”
鬼母道:“这个不太清楚,但是这狗獾必定在王府里相安理得生活。”
“原来这畜生…在府中!”老王一脸难以接受,“老夫绝不允许他伤害伊儿。”
他正说着,二话不多说跪在鬼母面前,“求仙姑救小儿一命。老夫这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仙姑…”
鬼母道:“报答就不必勉强,我这有个法子,你且细细听完。你府坐北朝南的那一面,清空所有的遗留物,在那修建一座庙殿,殿上留个雕像,不必天天记挂,初一十五求拜就行。”
王员外不解问:“这…何人的?”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策文书。“此人是我的小儿子,他生来倔强,能力超强,你若是能取得他的信任,他回来帮你解决。”
“好的,老夫明白,多谢仙姑赐教…还请在府中小酌一杯,感谢你的大恩大德…”
老王还没说完,喘息间,姑母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