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哪来的师娘?”戚履冰推开?跑过乱拱的白鹿。
白鹿一脸受伤的趴在?地上,湿漉漉的眼睛黝黑明亮充满渴望,它已经吃了三年的草了,它要吃点好的啊!
霍越拍了一下它,让它不要趁此捣乱,疑惑的眨眼,指向坐在?木屋前嗑瓜子的女人。
“现在?不能叫师娘吗?我以为这样称呼师父会感到开?心呢。”
开?心没有,惊心倒是有了。
戚履冰顺着?霍越的视线望了过去,那个嗑瓜子的女人倒是高兴的冲这边招手。
“夫君你醒了啊!”
戚履冰默默转回头,目光如水看向霍越。令人难受的是,他不是一泓春水,而是一江冰凌洪水。
霍越就浸身?在?冰河之中,浑然无觉,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还?好我平常就没叫。”
戚履冰说道:“你没有师娘。”
“啊,”霍越转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压低声音说道,“师父你不打算认啊?也是,一个妓子而已,早知如此我就不把她也弄出来了。”
戚履冰听到这话,又看了一眼才依稀认出,原来是那晚在?赌坊见过的人。
他说道:“我跟她没有关系。”
霍越抿了抿嘴,满腹疑团地问道:“那你不是把晖阳散送给她了吗?”
晖阳散?
白鹿的耳朵动了动,瞪着?眼睛看向戚履冰。
有了自己这么?美丽纯洁的小白鹿,居然把晖阳散送给别的生?物?
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刚开?始的时候哄着?人家,把人家当亲亲小鹿,现在?就连一口吃的都不给了!
它从鼻孔呼哧呼哧的出两?股白气,撅着?屁股跑向树林。
人家再也不是你的鹿了!
戚履冰没注意到它,只是略显嫌弃的拂落一身?桃花,把那晚找去酉南巷子的事?情说了。
霍越听完这话,脚趾抠地,她转过身?,质问一般的看向王倦儿。
王倦儿甩了下粘在?手上的瓜子皮,十分无辜的说道:“这跟奴家有什么?关系?”
“那天晚上仙姑你跑过去问奴家是不是王倦儿,奴家当然说是,哪知仙姑你别的话都没问就直接找鸨母把我赎走。仙姑跟着?你走夜路到山上,心里怕得要死,却又见你指着?坟头问话,自然是什么?都顺着?仙姑你说。”
她低头小声道:“奴家还?以为你要杀了配冥婚呢?”
坟头?
配冥婚?
戚履冰只听到这两?个词,他回身?看着?自己挖出来的土坑,脚下的地方正插着?三枝桃花,好像是在?给谁上香。
霍越连忙挪动两?步,心虚的朝戚履冰行了一个礼,“师父我这就把人送走,绝不碍着?您的眼。”
戚履冰仍就那么?看着?霍越,没有说一句话。
“仙姑不要赶奴家走啊!”王倦儿扑到在?霍越脚边,哭哭啼啼的摸着?眼泪,眼尾余光确实看向戚履冰的。
她知道是谁说得算,也知道能往谁身?上扑,不能往谁身?上扑,这些都是她吃饭谋生?的本事?。刚才她说的也都是实话,只是有部分没说出来。
后来,她和?霍越住在?山上,有很多?机会可以逃走,但是她没有走。
这日子虽然清贫些,但相比卖笑却轻松许多?,唯一可惜的是她攒了那么?多?灵石没地方花。
何?况这三年的好日子过下来,也过掉了她的青春年华,再操持旧业怕也不行。
“仙姑,九州兵荒马乱,奴家一个弱女子下山后怎么?活下去……”
王倦儿说着?抱紧霍越的大腿,眼睛却瞄着?戚履冰,见戚履冰无动于衷,立马换了话术。
“仙姑,山上日子艰难,奴家是农户出身?手脚勤快干活麻利……”
她的泪水粘在?霍越的裙摆上,弄得自己视线模糊,却仍偷眼瞥向戚履冰,口中随时更改内容。
“仙姑,三年时光匆匆,奴家陪您去山岗练剑见过黑熊老?虎……”
霍越听到这里已经被她磨得人都有些不好了,但是想着?师父的态度,便扯开?她的手,拽着?送她下山去。
“仙师……”王倦儿咬牙一搏,抬眼泪眼望向戚履冰。
戚履冰看着?王倦儿,脸上依旧是平日里的疏淡,却说道:“那就留下吧。”
“仙师,多?谢仙师!”王倦儿不敢相信自己赌赢了,但马上就欢喜的磕了好几个头,头虚虚碰到地,轻得连发髻上的钗都没歪斜,全靠手来做声音。
霍越见此有些惊讶,但却没有说任何?话,等到陪戚履冰用完饭才问了原因。
戚履冰放下竹箸,语气平淡的说道:“陪你练剑。”
霍越疑惑道:“陪我练剑?但她好像是没有一点修炼资质。”
戚履冰并不意外?霍越反应,王倦儿确实只是个凡人,但对于绝大多?数修士来说,闭门造车不会有任何?进步。只有同伴或者对手时,互相督促时时比较,才能不断取得进步。
他说道:“所以是陪,你抓紧时间筑基。”
“筑基?”霍越听到这话不禁惊讶的反问了一句。
如今她已经习惯了师父总把飞升挂在?嘴边的行事?风格,这回猛然降级到筑基,她还?有些不适应了。
虽然她连练气初期都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