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思即刻赶往,抵达东院,放轻脚步,行至厢房外,竖起耳朵听墙根。
“……耿少爷,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了!”声音很陌生,凄怆悲恸,伴随着砰砰的磕头声。
卫燕思猜测是郝明。
“我也是受人指使啊。”
“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一?家妻儿老?小指望我过日子,为了他们?,我唯有乖乖就范啊。”
“你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只?求你饶我一?命。”
“你身为父母官,包庇贼人,眼睁睁看着我耿家九十九人死不瞑目。”一?低沉的男音道。
卫燕思眉梢一?挑,果然,耿忘书在这。
该死的狗贼,狗胆包天?,竟然真回了耿家老?宅,全然不怕朝廷的追兵。
听他话中的意思……郝明曾在豫州任过职?不记得曲今影提过啊?得回客栈问问。
“我说过了呀,是大?皇子,屹川王!”郝明道。
“放屁!大?皇子庸碌愚钝,何至心狠手辣杀我全家!”
“您全家就是一?帮匪人所杀……啊——”
郝明因嘴硬付出代价,又?是一?声凄厉惨叫。
卫燕思动了动身子,透过破烂的窗纱,看到厢房内的光景。
只?见耿忘书将一?柄短剑插中郝明的大?腿,并且搅了搅。
呀呀呀呀,光看着都疼。
卫燕思不堪忍受,闭上双眼,却也期待郝明能讲出真相。
她是有许多疑问的。
为何耿家遭灭门,耿忘书将这笔血债算在她头上?不惜堵上性命,痴迷于刺王杀驾?
为何耿忘书会中途放弃刺杀,改变心意,引她来豫州?
而耿家灭门的背后?,牵扯了多少权贵勋士、阴谋阳谋?
一?一?桩桩一?件件,像巨大?的阴云笼罩着她,迟迟找不到突破口,快要压得她喘不上气?。
且听耿忘书略怀惆怅道:“算算日子,昏君快要到豫州了吧,等她到了,冤有头债有主。”
“万……万岁,来豫州了?”
“惊喜吧。”
郝明面孔忽然充血般紫胀,汗如雨下,全身弓了起来。
嘴上神神叨叨着:“不……不可能,绝对?不会。”
他腿伤口鲜血横流,淌到地上,晕开一?滩,遥映着银亮的短剑,晃人眼。
整个人仿若一?具失去灵魂的尸体。
“不不不,万岁不能来豫州,不能不能……”
“她该来!”耿忘书猛的拔出短剑,朝着凳子一?挥,凳子即刻被劈成两?半,发出震耳的声响。
“万岁,她是无辜的,你怎可将前?朝旧事牵扯于她。”
“所有的事皆因她而起!”
郝明好?似遇上心碎般的事,嚎啕大?哭起来:“大?长公?主……大?长公?主……”
“如果不是大?长公?主,我耿家何故落到如此地步!”
卫燕思彻底蒙住了。
大?长公?主?
此事扯到了大?长公?主?
卫燕思下意识的看向风禾,却见他眼底黯然,隐有水光流转。
“你——”
风禾察觉到她询问的目光,慌张转开头。
卫燕思吞下一?口气?,回忆潮水般涌来。
——别阿思阿思的叫那么亲热……这里没别人,你少装模作样。
——我若不疼她,何必把天?下都给?了她。
——到底为何你心里清楚。
——你午夜梦回时,可有梦到过你皇姐,我有!我日日思念她,日日盼她归来!
——父皇的皇姐是谁?
——回万岁……是端阳大?长公?主,您上月宠幸瘦马时呆的武英殿,便是她的住所。
卫燕思揪住风禾的袖子,太?用力,布料随之发出咔咔声。
她拽着风禾离开东院,脚步匆匆。
到一?处小亭,方?才松手:“你认识大?长公?主。”
风禾默默凝视着她,凉风乍起,吹干了眼角的一?滴泪。
卫燕思笃定的:“你一?定认识她。”
“您别问了。”
“你没听到耿忘书说的吗?此事因我而起,牵扯大?长公?主,我必须问?”卫燕思一?字一?句,像一?场夏夜急雨。
“我不能说。”
卫燕思抽出腰间的折扇,打向他胳膊:“朕要你说,这是圣旨。”
风禾却弯曲膝盖,嘭的跪下去:“奴才答应过太?后?,决不向您提起大?长公?主的事。”
“太?后??”
“万岁,咱们?回宫吧!”
“你们?到底在对?朕瞒着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写沙雕文~~哈哈哈哈,光想想就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