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燕思:“!”
她?实?在难以想象,太后这等?爱子如命的人,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免担心其中有诈,于是双臂环抱在胸前,一副拒绝合作的模样。
“太后的确不愿意您离开,但您忘了吗,清慧县主的母亲是她?的挚友。”风荷拍了拍马脖子:“太后她?……一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呐。”
他的目光眺望远方,像是在追忆一去不复返的时光,眼瞳内竟有无法言喻的悲伤。
卫燕思最见不得人伤心,目睹他复杂的表情,愣是生出了一点于心不忍,试探着靠近他,重新去夺那马绳。
这回,风禾仍不愿撒手,就在卫燕思误以为他耍诈的时候,他收敛悲伤,扬起一和煦的笑?,说:“万岁,你歇着吧,奴才来赶车,奴才赶车赶得比春来好,能让您少些颠簸。”
春来单纯,心眼儿少,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风禾,纠正他说:“要?叫六公子,不能叫万岁,咱们要?自称小的,不能自称奴才。”
风禾眼含谢意地揉揉春来的头发,又扭头对卫燕思道:“小的记住了,六公子上车吧!路很远,咱们要?快些赶路了。”
他一面说一面跳上车辕,大大掀起车帘,请卫燕思进去。
卫燕思上下打量他一阵,秉承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处事准则,决定姑且信他一回。
于是主仆三人各怀着心事朝豫州出发了。
刚走没一会儿,天就下起雨,簌簌打在两旁的树叶上,衬得天地寂寥凄清。
卫燕思让春来进车避雨,又递出一顶斗笠和一件蓑衣给风禾。
“小的受得住,多谢六公子。”风禾道。
卫燕思:“这天入秋了,秋雨湿了衣裳会着凉,还是披上吧。”
“……小的从小练武,不会有事。”
“披上吧,要?是真的病了,需得耽误行程,清慧县主可等?着咱们去救命呢。”
“……是。”
风禾将马鞭横放在腿间,双手捧过?蓑衣的同时,抬眸对上卫燕思的双眼,只这一瞬,气氛莫名就缓和了,他们像是一对斗嘴的兄妹,默契的朝对方会心一笑?,便算是和好了。
“雨越下越大,小的不敢把马车别赶得太快。”
“嗯。”卫燕思缩了回去。
风禾穿好蓑衣戴好斗笠,懒懒的靠在厢壁上,胸膛内有一汩热流在涌动?。
昨夜,他晃悠到慈宁宫,与兰嬷嬷说了几句话?便走了,之后兰嬷嬷追上来,说是太后要?见他,带着他重回慈宁宫。
一跨过?门?槛,他就见太后披着一件氅衣立在院子中央,冷白的月光照拂着她?,模糊了她?的面容。
太后招招手,示意他近前去。
她?问他:“是皇儿吵着要?出宫去救人吧?”
“是。”
“……她?与秋笙相?处不过?五年,性子却最是像她?,只要?认定一件事情,做下一个决定,便不撞南墙不回头。”
“秋……笙……”风禾的呼吸瞬间停顿,他有好多好多年,都没在太后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了。
这事端阳大长公主的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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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沿着小路奔波三天,不眠不休,到了这日?的日?落时分实?在熬不住了,恰好在一处山脚下遇到一家小酒馆,决定在此歇歇脚。
据风禾介绍,此地方距离雁京八百里,再往前是一座山,山的背后有一柳塘乡,所?以虽这地界和繁华不沾边,但也不算偏僻,没有山匪截道。
卫燕思环顾四周:“真是个惬意的好地方。”
她?提议今晚不赶路,养精蓄锐,找一户老实?的农家安心睡一夜。”
这时店家来上菜,花生米和酱牛肉,还有一碟馒头,配有一坛好酒。
这酒是米酒,店家自家酿的,好喝不醉人,不过?下酒菜很一般。
卫燕思本就爱吃,嘴巴早被?御膳房的山珍海味养刁了,招呼店家把好肉好菜全端上来,吃着吃着就红了眼眶,嘟囔说:“县主多金贵的人啊!也不知那些贼人会不会欺负她?,可是会给她?一口好饭吃。”
这些日?子她?故意不去细想曲今影在贼窝里会遭遇的情况,眼下却不知怎的,坐在这绿水青山间的小酒馆里,被?这恬适宁和的氛围一下伤了心,竟有些失控。
她?下意识地撩开袖口,去瞧腕上的那处咬痕,指尖轻轻抚过?,能感受到细微的凹凸。
她?至今都记得当?日?曲今影咬她?的情形。小白兔忽然?变身小老虎。一排糯米小白牙。小舌娇软又滚烫。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