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
“什么意?思?!”林银屏把小像摔到董永琦身上,怒声质问道,“你是故意?作此?画嘲笑?我么?”
当下的女子,最?讲究仪态端庄,似林银屏画中的姿态,叫人瞧见了,难免要说一句举止轻狂粗鲁。
董永琦刚下学回家,就被才圆房的媳妇,凶巴巴的怒目而?视,他拿起小像,好脾气的温和笑?回:“我们夫妻一体,我嘲笑?你,岂不是自己?羞辱自己??我作此?画给你,是觉着你这幅样?子最?好看。”
“你……”闻听此?言,林银屏有一瞬间的词穷,很快,她又狠狠瞪圆眼睛,呵斥道,“你没毛病吧你。”
董永琦眼角轻弯,面?不改色道:“所?以?,娘子千万不要太温柔,你对我越凶,我就越喜欢你。”
林银屏这一回是彻底词穷了:“……”
继续凶董永琦也不是,不凶他更不是。
仿佛为了验证话里的真实性?,当着林银屏丰富多彩的表情,董永琦特意?一面?手执小像,一面?侃侃而?谈:“阿屏,你自己?说说,我作的这副小像,是不是特别栩栩如生,瞧瞧这叉腰的手,还有这撅起的嘴,要不是对你凶巴巴的样?子铭刻在心,我怎能画得如此?传神入骨,倘若叫我画你温柔浅笑?的样?子,我就算想画,估计也画不出来……”
此?话一出,林银屏顿时脸黑如锅底。
“你还说不是在嘲笑?我!”林银屏大怒,一攥拳头,就要捶董永琦。
董永琦微扬眉梢,顺势将扑过来的林银屏箍抱到怀里,低眉浅笑?道:“都和你说了,你越凶,我越喜欢你,越喜欢你,我就越想亲近你,阿屏,我可以?把你想打我的意?图,理?解为在朝我投怀送抱么?”
被紧紧箍住腰身的林银屏,心底忽然?升起一种诡异的感觉。
董永琦的人设,是不是崩的有点太厉害了?
异样?的念头刚刚升起,唇上忽然?又是一沉,竟是董永琦将脸压了下来,林银屏随即大怒,一面?用力推他,一面?努力躲开,嘴巴躲开了,脸颊却又遭了殃,这一瞬间,林银屏仿佛又回到了昨夜时光。
床榻上的董永琦,一点都不软弱怯懦,他不仅霸道强势,还十分热情如火。
脑子略走神的功夫,董永琦又寻上了她的嘴,津津有味的品尝起来,林银屏的力气不如他,压根挣不脱束缚,急中一生智,狠狠跺了他一脚,他立刻吃痛的哎哟一声,把她给松开了。
“董永琦,你这个王八蛋!”林银屏指着董永琦,怒气冲天。
被跺了一脚的董永琦,顺势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他一面?脱掉鞋子,抱脚轻揉,一面?龇牙咧嘴,冲林银屏嬉皮笑?脸:“阿屏,你对我投怀送抱,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辜负你的一番盛情?”
“你……你少胡说八道!”林银屏险些?被油嘴滑舌的董永琦气死,恨不得一鸡毛掸子抽死他。
放下并无大碍的左脚,董永琦靠在椅背,笑?得既得意?又欠揍:“亲你一嘴,又挨你一脚,说起来,还是我赚了哦。”他张开双臂,冲林银屏挑眉再笑?,“阿屏,你还想再打我么?快来,快来,我正求之不得呢。”
林银屏抓狂的跺了跺脚,有点想疯。
《兰馨传》中的董永琦,真的是眼前这厮么?说好的性?子软弱好欺负呢?她怕不是读了一本假书!
她必须静一静,好好理?一理?思绪。
望着林银屏气冲冲离开的背影,董永琦手背掩唇,轻轻笑?了起来。
据他这阵子的观察,林银屏并不是一般女子,通常情况下,但?凡丈夫对妻子温柔体贴,妻子就算不是死心塌地相随,也是夫唱妇和的共有默契,可他娶的这个媳妇呢,他对她越温和有礼,她越对他爱答不理?,倒是惹她动怒生气时,反倒会和他多说几句话,为了尽快和谐夫妻关系,他只能暂时反其道而?行之。
于是,董永琦午后去上学前,又给林银屏留了一封信。
由于心情不好,林银屏连午饭都没和董永琦一起吃,而?是各吃各的,陡见丫鬟又递过来一封‘阿屏亲启’的信,林银屏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道:“给我烧了去!”
捧来信件的春雨欲言又止:“……奶奶,姑爷留给您的信,您真的不看看么?”
林银屏皱眉片刻,才黑着脸接了过去。
她倒要看看,董永琦这厮,究竟又写了一封什么鬼东西。
信上无字,依旧还是一幅画,这回画的不是人像,而?是一只线条斑斓的大老?虎,威风凛凛,凶猛无比,只不过,该老?虎的脑门顶,还点缀了一朵柔美的六瓣小花,见状,林银屏立刻将画撕成了碎片。
董永琦这个王八蛋,竟敢暗喻她是母老?虎!
当天傍晚,林银屏还没去找董永琦的茬,董永琦反而?先来撩林银屏的老?虎须:“阿屏,新送你的画,你看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