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箱倒柜也没能找出个医药箱,闻夜几乎快要气笑了,只好把人重新塞回被窝,包的严严实实,自己出去买退烧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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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
江澄初上午就感觉不太舒服,睡到现在,头依旧还疼着。
屋子里光线昏暗,只开着一盏台灯,亮度被调到了最低。
江澄初抚着额头,慢慢回想自己那些已经快要消退的记忆,好像……好像……
有一个人……
他四下环顾,却没能看到一点陌生的痕迹。那个人来了又走,似乎什么也没留下。
又似乎……根本就没有来过一样。
——如果他来了的话,怎么……又走了呢?
额头上冰凉的舒服触感转瞬即逝,发烧又让头脑神志不清,江澄初的手指无力地在床单上摸索了片刻,也没能再感觉到任何和那种温暖类似的气息。
大概……是自己的错觉吧……?
——好像又不是?
床铺带着点凌乱,边缘处微微凹陷下去一点,江澄初宁愿自欺欺人,那就是闻夜坐过的痕迹。
——对……一定是的。
像是要验证他的猜想一般,江澄初执着地抬起头,不死心地在房间里继续找。
没有……没有……没有……
直到扭头看到床头柜上的东西,江澄初才停下了动作。
他先是愣了一会儿,接着又笑了笑,只是因为还在病着,那笑意很淡,几乎看不出来什么。
——那个床头柜上,摆着一杯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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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夜几乎是一路跑着去了最近的药房,一股脑冲进去,还差点把药房里的医生吓了一跳。
医生们还以为是什么紧急情况,听他说明了来意,才知道原来只是家里有人发烧了。
给闻夜拿了盒退烧药、一支体温计、还有感冒冲剂,就把这人给打发走了,暗地里还奇怪——这么帅的一个小伙子,怎么遇到事情大惊小怪的?
闻夜回到员工宿舍的时候,房间里一片安静,和来时的景象差不多。
担心江澄初的感冒更加严重了,闻夜不敢耽搁,换了鞋就进了卧室。
把人从被窝里挖出来,江澄初露出来的肌肤都泛着一种不自然的红——脸上,脖颈,锁骨,手腕……带着一种招人疼的漂亮。
此刻的闻夜却半点没心思考虑这些,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小反派因为不适而紧紧皱着的眉毛上。
“江澄初,醒醒。”
闻夜把他抱进怀里,轻轻拍了拍后背。见人没有回应,就又凑近了一点,用自己的脸颊去碰他的脸颊:“醒一醒,江澄初。”
这回人倒是有反应了——小反派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了看闻夜。
也许是因为发烧的缘故,那双眼睛里带着一点淡淡的水光。
江澄初自己喝完牛奶,躺下去又睡了一会儿,头却更疼了起来,意识也昏沉。
此刻,太阳穴上像有把小刀在割,细细地疼。
他睁开眼睛,正好对上闻夜漆黑的瞳孔。
——他回来了……
只有这一个念头,别的什么都来不及想了,就足以让江澄初重新充满安全感地闭上眼睛。
只有闻夜,什么都不图他的……他也没有什么可以给对方……
头晕的人,更加嗜睡,闻夜却不让人如意,老是烦着他:“江澄初,我们量个体温好吗?”
——不好,我只想你陪一陪我……
这样想着,江澄初就伸手去拉闻夜的衣角。
可是因为发烧没有力气,碰到闻夜的外套,又无力地垂落下来。
发烧的人或许脾气都比较大,闻夜心想,反派可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理由,只有把他治好了,自己才有回家的可能。
——那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反派也是他的“金主爸爸”嘛!
想到这里,闻夜的语气就更加轻柔了点,拿出对待金主的态度,甚至带着点哄:“初初,量个体温好不好?”
这样子的闻夜,几乎没人能够拒绝,江澄初也不例外,轻轻地点了点头。
闻夜就伸出食指去,轻轻在他水红的嘴唇上摩挲了一下:“那张开嘴。”
江澄初慢慢张开嘴,露出一点点同样水红的舌头,和洁白漂亮的牙齿。
闻夜把消毒过的体温计塞进他嘴里,抽出的时候,手指不小心被江澄初吮了一下。
舌头软软的,粉粉的,像小猫的舌头,包裹住他的手指。
闻夜心跳漏了一拍,把人重新放好,出门去泡退烧冲剂。
转身的时候,他听见反派轻轻地说:“求求你……”
放在床边的手被人握住,掌心滚烫,闻夜愣在了原地。
“不要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