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会没钱？你......”
“说了别跟我提钱的事！”方宏达吼完，脸色异常难看地摔门进了卧室。
李彤看着卧室那扇门，胸膛剧烈起伏，手都控制不住地一直在发抖。
最后还是方俊远小心翼翼叫了李彤一声，李彤才缓过劲儿来，她安慰自己是方宏达找工作不顺，才会发这么大脾气。
但真的是这样吗？
............
晚上开完家长会，李彤早带着方俊远回去了，但莫泽言却抱着宋诺在外边转悠。
——之前几天也是，或是一起看车水马龙，或是循着味道去找街边小吃，要不然就是去公园欣赏下风景。
“诺诺，你要是有想去的地方，都可以告诉我。”
这次是从书店转悠回来，莫泽言抱着宋诺往回走，边走边和宋诺说话，一点也不在意别人投递过来的目光。
宋诺小声嗯了一句，虽然现在也不能随意动，随意说话，更不能吃东西，但每次和莫泽言出去，宋诺都挺开心的。
不过想到今晚的家长会，宋诺偷偷看向莫泽言，难免有些心疼。
全班所有孩子都有家长陪同，只有莫泽言孤单单坐在一处，李彤虽然是莫泽言的姨母，但来了等于没来，目光根本没往莫泽言身上瞥过一眼。
而且......虽说张奶奶想过要收养莫泽言，但对方也不是独身一人，还有儿子媳妇，以及未出生的小孙子。
要收养莫泽言的话，怎么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言言......”
趁周围没人，宋诺小声开口，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你想去找你爸爸吗？你还记得他吗？”
莫泽言脚步微顿，眸光闪了闪，低头看向宋诺：“为什么这么问？”
宋诺奇怪歪头：“什么为什么这么问？难道你一点都不想找爸爸？”
莫泽言语气低沉：“我为什么要去找爸爸？”
怎么还生气了？
宋诺挠挠头，小声嘀咕道：“我不想你一个人，别人小孩都有人开家长会，就你没有，有好几个家长一直在看你，我不想她们那样看你，真讨厌......”
那种怜悯，又略带唏嘘的目光，根本不会让人感受到丝毫温暖。
——那些家长就好像站在高处，用不自知的俯视眼神，以及窃窃私语声，赠送着廉价的同情，归根结底，不过是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莫泽言神色缓和下来：“诺诺，我不在意......”
说话间，莫泽言已经抱着宋诺回到了张淑荣住处，才刚走进，就见门口站着两人。
“哎，言言？你不是说去要在外面逛会儿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淑荣看见莫泽言，一边说着话，一边回头擦了擦眼角，又转头摆出一副笑模样：“这是我儿子，你叫声叔叔就行了。”
莫泽言没说话，直接将目光转向张淑荣旁边站着的男人。
男人的衣着有些不修边幅，长相憨厚，看到莫泽言突然出现，略显得有些局促：“啊，言言是吧，你好......”
“你好。”
男人搓搓手，上下打量莫泽言道：“那个，你家里情况我也了解过，现在好多了吧？我看你脸上的伤也消了......”
“行了，你不是说家里还有事吗？”
张淑荣打断儿子的话，又伸手推了儿子一把：“快走吧，别晚了。”
男人顿住，看向张淑荣：“那妈，你......”
“我知道，你别废话了。”张淑荣叹了口气：“你先走吧，我都已经答应你了......”
“哎，好好，那我先走了。”
男人松了口气，又和莫泽言说了声再见，然后才转身离开。
等儿子离开后，张淑荣招呼莫泽言进门，看向莫泽言的时候，表情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道：“言言，奶奶有话跟你说......”
莫泽言抱着宋诺看向张淑荣，没有说话。
张淑荣为难道：“这个......奶奶本来是想收养你的，但是家里情况......”
“张奶奶，我也有话想跟你说来着。”
莫泽言直接开口道：“我准备过两天就搬走。”
“什么？”张淑荣顿了顿，有些惊讶道：“言言，你想要搬回去吗？”
搬回去？既然搬出那个地方，他就没想过要搬回去，不然也不会连本该属于母亲的房子，也一同设计进去。
——他宁愿不要那套房子，也要毁了方宏达一家，反正被住过的房子，也已经脏了。
莫泽言没有明确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继续道：“谢谢您这些天的收留，等周末放假，我收拾好东西就会离开。”
“这......言言，你可以不用那么着急......”张淑荣有些不好意思道。
莫泽言摇了摇头，他着急，他要和他的诺诺一起生活，只有他们两个。
到时候谁都别想来打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