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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8(1 / 2)


“禀禀禀告大长老,我我我她她她……”几个负责布置小会现场的弟子浑身发抖地走到程雪意面前,已经吓得话都不会说了。

看他们在欺负纪寒声的时候有多么嚣张,多么小人得志,其实到了真正的大魔头程雪意面前,他们连说一句完整话的勇气都没有。

而他们还尚且没有真正被程雪意看在眼里针对为难过。

程雪意看着他们连话都说不清的样子,眉头一皱,直接挥袖抽飞这一干人,怒道:“不会说话就别说了,留你们有什么用。”

这时一直在另一边和人交谈的庄主柳成归终于姗姗来迟,接住了被抽出去吐血的几名在他这里服侍的弟子,化解了他们身上的一股力道将人放到地上,这才好声气上前道:“师妹何必发怒?先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迟。”

程雪意一甩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看都不看柳成归一眼。

柳成归还是一副笑呵呵的老好人模样,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就和蔼地看向事发现场,问附近的弟子:“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

立即有人上前答:“禀庄主,弟子刚刚坐在附近,只看到林晚小师妹过来了纪寒声这里,喝了一杯他桌上的酒,然后就闹着说纪寒声桌上的酒是假酒,说这边服侍的弟子怠慢她,要讨个公道。”

“是这样?”柳成归问其余人。

“是这样。”其余人纷纷答道。

柳成归又看向桌上还剩了小半壶明显和其他桌不一样的西风醉,拿着酒走到那几名吐血的弟子面前:“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林晚心说柳成归也够虚伪的,这么多年,纪寒声因为程雪意在饮雪山庄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作为庄主能一点都不知道!现在倒是一副正义的样子。

啊,不对。林晚鄙视到一半又忽然反应过来:柳成归其实不是也在替纪寒声讨公道,他根本不在乎纪寒声,他之所以在这时候出头,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大号程雪意过来了,他才不得不管。

那几名弟子听到柳成归问话,连忙含冤道:“弟子冤枉,我等真的没有给小师妹喝假酒!这酒是纪寒声自己带的酒,和我们无关啊!”

那头,林晚给自己醉醺醺的小号输了一些灵力,总算让自己清醒过来,也能控制身体了。

她的脸颊还是绯红的,脑袋也还晕着,摇摇头看看站在一旁沉着脸一言不发的纪寒声,她从自己大号身后走出来,继续装疯卖傻:“什么无关!我们都喝庄主招待的好酒!为什么我师兄这里的酒不一样!是不是你们欺负他,不肯拿好酒给他!”

她一脸不满地说着,立即委屈地向自己告状:“师父!他们是不是看不起我们金檀台!不然为什么偏偏只怠慢我们金檀台的人!哦,我知道了,他们是在对您示威!”

此话一出,那几名弟子即使被人扶着人也是止不住地往地上软,心里那叫一个憋屈悲痛: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为难纪寒声的事不是程雪意一直默许的吗!小师妹这也太坑人了!

林晚的大号程雪意也不说话,就那么似笑非笑地看着柳成归。

当然她也不需要说话,在这种时候,她只需要表明一下立场站位,就已经能决定事情的走向了。

所有人都知道,今天这事儿,那群弟子要倒霉了。

不是因为怠慢了纪寒声倒霉,从来没有人觉得怠慢了纪寒声会倒霉,怪只怪他们把这事漏到了小师妹面前。

柳成归慢慢地看向那几名弟子,声音也有些严厉了:“你们说说吧,为什么纪寒声桌上的酒和别处不一样?我记得我吩咐过,对来参加宴席聚会的弟子长老,要一律恭敬。”

几名弟子顿时伏在地上哭号不已。

他们知道今天这件事,遇上程雪意,是绝对不可能善了了。

唯一的希望是向庄主求救,庄主一向心软,希望庄主能够大发慈悲,救他们一命。

几个弟子一边不停磕头,一边哭道:“真的不是我们的错啊,是纪寒声自己,他自己不要我们送酒的。他说他喝自己的酒就够了,我们这是听了他的要求,万万没有不恭敬呀!”

柳成归便看向纪寒声。

纪寒声从刚刚柳成归和程雪意过来开始,便一言不发地走入了角落。

此时柳成归骤然看过来,于是所有人的目光也都被引了过来。

林晚紧张地看着他,心里大叫失策。

这倒是把他逼入死角了,纪寒声要是出来指证他们,必然要被记恨的。

纪寒声默默看了一眼不远处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的林晚,点点头,淡声说;“是我自己要求的。”

“小师妹喝的酒也是我的酒。我的酒是北渊的西风醉,后劲大。小师妹受不了酒劲,喝醉了,才说这是假酒。这是我的不是,闹了这一场,我给诸位道歉。”

纪寒声弯腰拱手,众人也像模像样地说着这怎么能怪你的话。

他却只觉得从脚底到脊背都是凉的,透心凉。

道完歉,他再也不想在这里停留,对柳成归拱拱手,道:“庄主,误会已经解决了,弟子酒力不支,先行告辞。”

柳成归点点头,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殿。

他尽力了。

林晚……他救不了她。

林晚看着纪寒声笔直消瘦的白色背影慢慢消失在大殿外,就仿佛一抹雪花静静消融在空气里,无法挽回。

明明这里讨论的是庄主的人长期怠慢他欺负他的事情,明明这么多人在这里,庄主也站了出来,要论真相,要讨公道,他却只能做个局外人,一句抱怨,一句不满都不能有,不仅不能有,还必须反过来替那些曾经洋洋得意地欺压他的人辩护。

这是怎么样的世道!

这是怎么样的一群人!

“庄主!庄主!”几名弟子还在那里指着纪寒声的背影拼命大喊:“您听到了,您听到了,酒不是我们的错,是他自己要求的!误会!这是误会!”

在这一刻,即使已经清醒,林晚却还是忽然爆发了。

她冷冷地看着那些洋洋得意的弟子,一字一句。

“那这桌上空空如也,就一碟花生米,也是他自己要求的?”

“他就这么贱,来参加宴席,别人都大鱼大肉,瓜果点心,他一个人坐在角落喝自己带的酒就一碟花生米?”

“他是来参加宴席聚会的吧?这是客人来参加宴席的待遇吗?他要求不用酒菜,你就一点东西也不招待?庄主让你这么小气地替他招待客人的吗?”

“到底是庄主让你这么做,还是你自己自作主张?”

“如果庄主不知道你自作主张,批下了本该用来招待纪寒声的分例,那那些东西都去了哪里,你都一一核实,告诉庄主了吗?庄主答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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