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
林落最先反应过来,她快步跑到溪边,随手拿起一支竹筒,取出里面的纸条,舀了清水立刻返身?回来。
“你?忍着点。”林落拿着竹筒倾倒冰凉的溪水。
黎姝蹙眉忍着痛,手背上的疼痛渐渐减轻。
那杯茶水虽烫,好在?大多?数都溅到了衣裙上,手背上只碰上少许。
一只竹筒的水浇尽,黎姝手背上的红痕稍稍消退。
祝嘉筠几人全围在?她身?边,将许如溶赶在?包围圈之外。
“怎么样?”
“好多?了,别担心。”
凉水冲洗过后,手背上的灼痛感消减。
黎姝看向包围圈外的人,许如溶正满脸慌张地看向这里,好像被吓得不轻。
见她抬头,许如溶一双美目染上几分泪珠,她仓促上前:“黎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样?伤得严不严重?我去帮你?叫大夫。”
许如溶满目愧疚,眼泪快要夺眶而出。
林落又重新舀回来一竹筒的清水,她轻轻冲洗。
黎姝顺势轻嘶一声,她体?贴地看向许如溶:“许姑娘莫自责。我伤口不是很疼,你?莫哭,你?没被茶水烫到吧?”
黎姝端的是大方善解人意。
傅恬儿灵机一动?,听着黎姝的话,立刻反应过来。
她看向许如溶,端着一竹筒的水就走过去。
“许姑娘,快让我看看,若是你?也?烫伤了,可?得赶紧处理。”
傅恬儿又急又快,拉开许如溶的袖子就检查。
许如溶赶忙推辞:“公主多?虑了,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难不成那一茶杯的水不偏不巧正好全洒在?阿姝身?上?不可?能。”
傅恬儿坚定地说?不可?能,要查许如溶伤势。
许如溶有些不自在?地躲闪,两?人你?推我我推你?。
忽然,傅恬儿手上的竹筒一歪,半竹筒的水洒在?许如溶的衣袖上。
春衫本就单薄,许如溶的衣袖瞬间湿透。
“天,我不是故意,许姑娘你?没事吧?”傅恬儿神色慌张地看向许如溶。
“许姑娘怎么哭了,莫不是伤口疼?”祝嘉筠见缝插针问?道。
许如溶湿了半条袖子,傅恬儿和祝嘉筠还是执意要问?清楚她受没受伤。
“溶儿……”
身?后响起许如朗的声音。
许如溶立刻脱身?走向许如朗,“大哥……”
她双目染泪地看向许如朗,许如朗皱起眉:“是被茶水烫伤了吗?”
许如溶一怔,垂眸摇了摇头:“没有,就是黎姑娘她……”
“原来许姑娘没有受伤啊,许姑娘刚刚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我还以为许姑娘伤得比阿姝还要严重。”林落冷着嗓音道。
“我只是担心黎姑娘……”
“许姑娘不用担心。可?能我运气不好,上次宫宴也?是被一个小宫女淋湿衣裙,不想?今日……”黎姝无?奈地道。
围观众人忽然想?起上次黎姝在?宫宴上迷路一事。
明面上是小宫女手抖,实际上是怎么一回事,众人心中清楚。
许如溶一向和傅婉儿交好,这次莫不是……
“装什么无?辜,受伤的人还没哭,她倒先哭起来了。”
“别说?了。”
声音虽小,但还是传入旁人耳朵里。
周围细小的议论声渐起,许如朗看向妹妹,目光有些复杂。
眼见着竹筒水倾倒完,黎姝放下袖子:“许姑娘快去换衣裳,莫着凉了。”
黎姝说?完,不及许如溶回答,和林落一起走远。
许如溶站在?原地,看着湿透的袖子,咬紧下唇。
离桃林不远处的院子里,银冬细细抹开黎姝手背上的药膏,动?作又轻又缓。
黎姝好笑地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动?作:“没事,只是看着有些可?怖罢了。”
“放心,若真痛得厉害,你?家?姑娘也?不会有心思和许如溶说?那么多?废话。”
林落接过丫鬟送过来的衣裙,放到黎姝面前。
“切,在?我们面前装什么可?怜无?辜,真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傅恬儿仍旧有些不满地嘀咕。
黎姝不拦着她。
许如溶今日行事看似不小心,实则冲着她来。
既如此,她便也?装装无?辜,让她尝一尝百口莫辩的滋味。
黎姝看向林落递过来的衣裙,只一眼,她稍稍愣住。
淡紫色的烟纱裙显得温柔沉静,触手的布料带着丝丝凉意,正好消解春日里的微躁。
“这衣裙是嘉筠的?”
祝嘉筠是桃花宴明面上的主人,她必须留在?那里,只能叫人送来衣裙。
“是啊。”林落十分自然地道。
黎姝看向她,林落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头:“有什么问?题吗?”
黎姝轻轻一笑:“无?事,我去换上。”
等身?的铜镜前,映出镜前的人。
淡紫色的烟纱裙正好合身?,一条紫色衿带束住袅袅细腰,金银粉绘花的薄纱轻柔搭在?臂弯处。
林落满意地看着镜中的女子,扶住黎姝的肩:“阿姝若是我的妹妹该多?好,我每日给?你?换上不同的漂亮衣裳,给?你?梳好看的发髻。然后你?坐在?那里,我瞧着你?,每日都能多?吃几碗饭。”
“吃吃吃,你?整日只能想?到吃了。”傅恬儿毫不客气地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