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她重新按下,盖好被子,“别担心,我已经解决了。”
“纱织姐,她没有和我说什么……”
小姑娘把头闷在被子里,我知道她很愧疚,毕竟附近的人除了钉崎都不太喜欢这个新搬来的纱织,包括钉崎奶奶。
我把被子往下拨了拨,摸了摸她细软顺滑的短发,“不需要觉得抱歉,这不是你的错哦,蔷薇。”
“我会弄清楚的,这种事情就交给大人来处理吧。”
“你才不是大人呢!笨蛋山神!”她怒吼
毕竟还是小孩子,野蔷薇睡的很快,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我也慢慢睡着了。
因为很在意纱织,第二天一上完课野蔷薇就把书包扔给我,直奔纱织家。
我把书包送了回去,到纱织家时,两个小姑娘正在笑着说话。
“咚咚咚。”
我敲了敲窗户,纱织一脸疑惑,野蔷薇则是轻车熟路地打开了窗户。
“都说了给我好好走大门呀!”她抱怨到。
纱织虽然看不见我,但是也知道我的存在。
她起身想给我倒茶,我牵着野蔷薇的手摆了摆示意拒绝。
气氛又再次热烈起来,野蔷薇不断说着有意思的事情逗纱织笑。
“嘭!”
楼下传来巨响,我透着窗户一看,有小孩子正冲着纱织家的大门扔石头。
“城里人滚出去!城里人滚出去!”他们喊。
野蔷薇生气地站了起来,“我去揍他们一顿!”
“没关系的,不用在意。”纱织拉住野蔷薇。
我摆摆手,小孩扔出的石头便停在了半空中,然后又突然掉转方向朝他们飞了过去。
“啊!”
“快跑!”
小孩们“哄”的跑了个干净。
“谢谢您。”纱织朝窗户感激地说了一句,不过我并没有在那里。
又看见了啊。
黑色的雾气从纱织身上散发出来,我伸出手指指尖凝结出一团金色的光。
“啪。”
光团打散了尚未凝结完成的雾气,纱织脸上的疲惫也立马减轻了许多。
“她应该换一个地方生活。”我对钉崎说。
经历了这场闹剧,气氛尴尬起来,姐妹聊天显然不能再进行下去,在打完招呼后,我便带钉崎回家了。
回家的路上,野蔷薇一脸闷闷不乐。
“都怪那些人!纱织姐……她明明那么好!”
“可恶!”
她狠狠踢飞路边一块石头,转头问我:“纱织姐会没事的吧?”
我瞬间想到井上散发出的雾气,“目前没有问题。”
“什么叫目前啦!我想要纱织姐一直平安下去……好人就该长命百岁!”
“这是没办法的吧。”我回答到。
除非她搬离这里。
回到家吃完饭,野蔷薇依旧是一脸不开心,我不太会安慰小孩就提前了今天的“清洁”活动。
回去时,我顺手在路边摘了一大把开得很灿烂的雏菊。
“吱吖——”
我轻手轻脚推开窗户。
“说了多少次,走门呀!”
野蔷薇从床上跳起来吓了我一大跳。
“啊,抱歉,我下次一定走门。”
察觉到小姑娘心情还是不太好,我扬了扬手上那一大把灿烂的雏菊。
野蔷薇接过花,手指抚弄着花瓣,我静静坐在她身边。
“大家都会这样吗?”她突然问。
我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你是指被诅咒缠住吗?”
“嗯,你之前说,纱织姐身上有诅咒……其实是纱织姐自己制造了诅咒吧。”
钉崎奶奶也是咒术师,野蔷薇从小被她教导自然知道其中道理。
诅咒,确切来说是人溢出的过量情绪。
无论是悲伤、欢乐,是爱是恨,哪怕是不想加班,不想上课这种小抱怨,一旦过量就会形成诅咒。
虽然这个环节本人通常察觉不出来。
但是很明显,纱织制造的诅咒已经远远超出正常范围了,并且矛盾目前无法调和,所以我才建议纱织搬离这里。
“算是吧。”我回答到,“不过纱织这种情况也比较少见。”
不像其他杂碎,那是一个成型后需要多揍几下的丑东西。
“对不起。”小姑娘突然道歉,“让你辛苦了。”
我突然想起前几天钉崎奶奶抓着一个弱小的诅咒带野蔷薇训练的场面。
小姑娘花了整整一个下午才勉强消灭了那个诅咒。
“你不需要觉得抱歉。”我抱住她闷在被子里的头,轻轻说。
大束的雏菊放在桌上,正迎着月光开的灿烂。
“我可是山神,所以没关系的。”
“特别要是为了我们蔷薇,哪怕再辛苦些也没关系哦。”
温柔的月光照在床上,房间里是小姑娘低低地啜泣和我安慰的声音。
几个月后,钉崎结束了她的国小一年级,而井上纱织也最终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