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萧灼来了,萧妩笑着走上前来,道:“我正准备让烟雨去看看妹妹好了没有呢,可巧就来了,现在时间刚好,咱们快走吧?”
萧灼面上笑了笑,心里却在飞快想着借口再备一辆马车。
正准备开口,不远处的拐角忽然传来了马蹄声,一辆马车自拐角驶过来,停在了侯府马车的旁边,赵攸宁掀开车帘,从里面跳了下来。
萧灼眼睛一亮。
“咦,真巧啊,二夫人,二小姐也在呢。”赵攸宁朝二夫人和萧妩道了句好,径直走到萧灼身边道:“阿灼,太后娘娘给各家小姐都下了帖子,我估摸着你应该也收到了,我一个人走着无聊,不介意和我搭个伴吧?”
当然不介意,萧灼求之不得。
“当然不介意,不过……”萧灼似有些为难地看向萧妩。
话都说到这份上,萧妩当然明白要怎么做。
萧妩扯出一个笑来:“赵小姐盛意,三妹妹当然不要辜负了,去吧。”
萧灼福了福身,跟着赵攸宁一起上了她的马车。
萧妩看着两人的背影咬了咬牙,也独自上了车。
马车上,萧灼拉着赵攸宁的手:“你怎么来的这么对时候?”
“别说,还真挺巧的。”赵攸宁道:“本来我只是想从这边顺路过,没准备一定能遇到你的,现在看来这个决定还挺对。”
赵攸宁自然看出来萧灼那瞬间仿佛得救了的表情,不过萧妩与萧灼毕竟是姐妹,萧灼不说,她也不会随便问。
萧灼笑得露出了唇边的小梨涡,忽地想起了什么,掀开马车帘从坐在驭位上的惜言手里拿了样东西进来。
“喏,”萧灼将一个盒子递到赵攸宁面前,“这个送给你,前天我在珍宝阁看到的,觉得很适合你。”
赵攸宁惊讶地接过来,打开,眼前一亮,“好漂亮的步摇!”赵攸宁歪头看着萧灼:“怎么忽然这么好,想起来给我送东西了?”
萧灼第一次送别人东西,还有些不大好意思。笑道:“你喜欢就好。”
“当然喜欢。我都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看的首饰了。”赵攸宁摸了摸步摇,随即将盖子盖好,放入马车内的暗格中,确认放妥了才起身坐到了萧灼的身边。
“其实我也有件事要和你说,就是上次我和你说的佑安,她已经回来了。方府离得近,应该会比我们早些到,今天介绍你们认识,你们一定合得来。”
萧灼道:“那敢情好,我正担心没什么认识的人,不小心出错呢。”
“放心。”赵攸宁拍了拍萧灼的肩膀:“听说太后人很好,挺亲和,咱们中规中矩,不会出错的。”
萧灼点点头,听到太后这两个字,心里还是会莫名轻颤。
马车在一个多时辰后停在了宫门口。
萧灼赵攸宁和萧妩先后下了马车,宫门外已经大大小小停了十几辆马车,各家小姐下来后都有等候在宫门口的公公嬷嬷引进去。
入宫见太后无允许是不得带自己的丫鬟的,萧灼嘱咐了惜言几句,和赵攸宁一起随着引路的嬷嬷走了进去。
赏花宴设在御花园中,以万艳亭为中心置了不少桌椅。她们两个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姑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了。
萧灼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孟余欢,孟余欢眼神从赵攸宁和萧灼身上略带不屑地扫过,落到了比她们落后一步的萧妩身上。
萧妩正郁闷呢,看到孟余欢便亲热地走了过去,两人说起话来。
不多时,一位看样子有些地位的老嬷嬷过来传话,道太后这会儿有些事,大概半个时辰后到,让各位小姐们先在御花园自行观赏。
众人自然乖乖称是。
赵攸宁视线从众人之间扫过,道:“佑安有个表姐是这宫里的女官,估摸着她是去找她表姐了。阿灼你先在这附近逛一会儿,我去把她找过来。”
萧灼点头:“嗯,别误了时辰。”
赵攸宁答应着去了,萧灼便就近找了个位子坐下一边打量着四周一边等。
正如赵攸宁所说,太后这一次基本给京城大小官员家的小姐都下了帖子,除了前几天萧灼在萧肃寿宴上见过的,还有很多没见过的人。即使是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都没同时邀请过这么多人,而且更重要的事,这些小姐基本都是未出阁的年纪。
赵攸宁在马车上悄悄和她说,这次太后可能不单单是要邀人赏花解闷,还有可能是要给皇上物色人充盈后宫。毕竟皇上登基这几年,后宫排得上号的就一个舒妃,连皇后都没立。
想到这一点的当然不止赵攸宁,所以今天来的小姐们个个都看出来精心打扮了了一番,萧灼竟还算是低调的,当然,仅仅是衣饰。即使萧灼坐在边缘,带着打量落在她的脸上的目光依然不少。
萧灼坐了一会儿,起身往桃花林里走了几步。
方才来时她就发现万艳台的周围铺着大片大片的粉樱和桃花。阳春三月正是百花盛放的季节,远远望去一片绚烂的粉。
更奇的是,也不知宫里的花匠用了什么方法,里头除了粉桃和粉樱,竟然还有颜色鲜红的桃花花色,甚至还夹杂着未谢尽的红白绿梅。淡淡的花香弥漫在林中,带着初春的清冽气息沁人心脾。
萧灼本来是想随便看看的,磕看着看着就入了迷,每发现一棵颜色迥异的花树还会在心里小小惊喜一下,不知不觉越走越深。
直到眼前由粉色桃林逐渐转变为成片的蔷薇花架时,萧灼才忽然惊觉过来,自己似乎迷路了。
心里刹那涌上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萧灼压了下去。
这里是皇宫,一点小事都能传遍的地方,而且到处都是人。今日太后办赏花宴肯定都知道,大不了随便找个宫女带个路不就行了。
打定主意,萧灼一边左右看看有没有路过的宫女太监,一边准备按着原路往回走走。没想到正要转身,就叫她看到了不远处蔷薇花架边正好背对她站着一个人。
不过这人既不是宫女,也不是太监,而是一个穿着月白色广袖长袍,身形高瘦颀长的男子,看着衣料身份估计不简单。
萧灼想要上去求助的心按了回去。宫中乃是非之地,不认识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好。
正待回身,那人居然似有所感般忽地转过了身来。
萧灼抬起的步子蓦地停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