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龙牵着张延卿回了?马车。
方才那深夜小便的弟子倒在了马车里?,疯狂的扭动着身子,很是不能接受自己脸上开?始长花的样子。
“我的脸!”
“呜呜呜……我的脸!!”
“别动。”张延卿来了,急匆匆来的,只是看了?他一眼后,便掐起一张火符烧了他鼻子里?长出的花茎。
他见?到张延卿如见?到救星,连忙爬了过抱住他的小腿,:“师尊……救我……呜呜呜……”
他在哭,害怕的哭了。
张延卿皱眉道:“你方才碰那女子了??”
他吸吸鼻子,点点头:“弟子被她吓到了,就踹了?她一脚。”
说完,声音突然一噎,嘴中竟生生长出一朵鲜艳盛开?的花来。
“唔唔……”他说不出话了?。
缚小司弯腰想去摘花,却被张延卿用手挡下了?:“尚不明突感染的由来,不要轻易接触。”
“那怎么办?师尊……”缚小司急红了?眼:“师弟会不会死啊?他看上去好痛苦啊……小司看得也好难受。”
张延卿沉了?沉心,用覆满灵力的手轻轻覆盖在了中毒弟子的额头上。
缚小司见状,抓住了他的胳膊,担忧道:“师尊不是说不能接触么?”
“无碍。”张延卿将他轻轻推了开?,继续用灵力查探着?弟子的身体。
“好讨厌……”一旁的龙龙盯着那些落在地上的玉荣花,嫌弃的鼻子直哼哼。
这种花最克妖了?,对人类无毒,却对妖类有着?极强的毒性,闻着都令人不适,脑袋都晕乎乎的。
那个死瘸子身上就是这种味道。
故意刺激它的五感的。
如此针对它。
想来在蜀山,没弄死他真是可惜了?。
冰凉凉的灵力游转于少年的五脏六腑,最后裹住了一点妖异的源头,散成无数碎光消失了。
张延卿缓缓睁开?眼,收回手掌,去问那弟子:“最近可吃了?什么反常的东西?”
他很认真地想了想,摇摇头,呜咽道:“我什么都没吃呀师尊……就普通的食物而已,和师兄弟们吃的一样的。”
“所有根源源起你体内。”张延卿叹了一口气,继续用火符烧着他脸上不断长出来的玉荣花,道:“玉荣花生长所需要的条件是尸体,也就是人体。你吞噬了大量种子在胃里?,这些种子便开始发芽往上处长了。”
他委屈至极:“师尊!我真没有!”
张延卿收回手,转头看向缚小司:“小司……去看看马车上带来的地冥草有多少?,拿一些出来煎熬,给你师弟服下。”
“是,师尊。”缚小司乖乖去了。
龙龙好奇问:“师尊尊,地冥草是什么?”
“克制玉荣的毒草。”
“那能吃么?”
“自然是不能。地冥草是外敷药,治疗剑伤和灵气伤口的。”张延卿将它揽至身边,替它整理着?松松垮垮的外衣,道:
“两种都是邪性极强,毒性却都水火不容……要去毒治病,就得祛除根源,以毒攻毒。”
奶团子仰起头,一脸崇拜:“卿卿你好厉害。”
张延卿看了?它一眼:“知道我为什么要与你说么?”
奶龙:“嗯?”
“因为这两种你都不能碰。”
“……”
“记住我的话,切莫乱吞食。”
乖乖点头:“好……”
天蒙蒙亮,弟子们早起来了,一个个围着坐在篝火旁的少?女,表情嫌恶,对着她指指点点。
“哇……好恶心啊……”
“这什么怪物?”
“天……我要吐了?。”
“呜呜……”少?女好不容易停下的哭声,在听到他们议论纷纷的声音后,又开?始抽噎了起来。
缚小司坐在一旁煎药,瞪了他们一眼,道:“你们给我小点声,都一边去。没看到人家是中毒了?吗?在这讨论什么呢?”
一人道:“师兄你不觉得恶心吗?我真是看得头皮都在发麻……你还坐在她旁边,小心她传染给你。”
“师尊都说了?不是传染了?,你们怕什么啊?”说着不耐烦摆摆手:“怕就回马车里?去,等会让师尊听到你们冷言冷语的,你们就等着?挨罚吧。”
被教育了一番,他们面面相觑,悻悻退下:“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地冥草熬制的药汤煎好了?。缚小司倒了?一碗盛去给了?师弟,小心翼翼的喂着?昏迷不醒的师弟喝下了?。
张延卿在一旁看着?。
药喝下后,年轻的弟子肚子阵阵绞痛,痛得在地上撒泼打滚,翻来覆去,甚至用头撞起了地面。
“师尊!师尊!我肚子好痛啊!”
“我要疼死了?师尊!”
缚小司想去安抚他,却被张延卿拦下了?。缚小司干着?急:“师尊这可怎么办?师弟这样子可太痛苦了……真的没有事吗?”
“不清楚。”张延卿摇头:“再?等等。”
奶包子忽然嘿嘿一笑,凑到了他耳边,小声道:“卿卿……你也太坏了,拿师兄去试毒……也不怕师兄死了。”
“我的心中有分?寸,你瞎猜什么。”顿了顿,觉得有些被它瞧不起了,心里?不爽,就把它的小脑袋推了开?,道:“那好,下次在你身上试试。”
“……”“唔……那不行,我会死的。”
“那就给我安静。”
“唔……”怂巴巴:“奥。”
面对自己弟子逐渐变虚弱,张延卿面色冷静,不动如山,直到眼前的弟子满头大汗,彻底晕厥过去为止。
他伸手撬开了?弟子的牙关。
这一撬开一股浓郁的玉荣花香扑面而来,呛得奶团子一阵咳嗽。
张延卿把它往后推了?推,皱眉道:“小司,去拿芜花来。”
“好。”缚小司去了?,过了?一会,他拿了一罐子芜花干来了,递给他:“师尊,芜花。”
张延卿接过,喂着?昏迷弟子吃下了?。
芜花干入肚,平和的凉性安抚着?体内灼烧的毒性,没一会少?年紧绷的身子就开始缓了?下来,头上也没再出滚滚热汗了?。
缚小司小声问:“师尊……师弟他……”
张延卿覆掌于他额头,用灵力探查了一番后,道:“无碍了?,任着他睡,睡一觉便好了?。”
缚小司低眼一看,晕过去的弟子的确好了?许多,并且,脸上开?始恢复正常了?,虽然皮肤里还有些残存的花种,但也开?始慢慢剥落了。
他放松地舒了?一口气,拍拍胸脯:“还好还好……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师弟会死……”
张延卿把喝完的药碗递给他,:“去,把?剩下的药喂给那个姑娘喝了?。喝完之后,把?她打昏,减少她毒性相克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