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是哭了,眼睛都哭红了。
但还是没有下雨。
众人不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怎么回事儿啊……”
“是不是得让它感动?”缚小司思考道:“我记得每次龙龙哭之前,总是情绪波动很大。特别是挨师尊罚的时候……”
沈冬蓝:“要?去找师尊么?”
缚小司连忙摇头:“算了吧。师尊要?是看到们如此欺负龙龙,等会?哭的就是我们了。”
少年们符合:“言之有理?。”
沈冬蓝:“那怎么办?不洗澡我会?难受死的……”
缚小司想了想,把龙龙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膝盖上,说道:“这样吧……我们每个人讲个感人的故事,看?看?能不能刺激龙龙的情?绪。”
小家伙倒开心了:“好!龙龙要?听故事!”
“好,我先来。”一少年站了出来,酝酿了一下情?绪,说道:“我小时候养了一只狗子。狗子很?可爱,跟我一起长大的。有一次家里饿得吃不起饭了,狗子就去厨房叼了一把菜刀给我爹……”
缚小司:“然后呢?”
他吸吸鼻子:“然后……我爹含泪把它杀了。靠着它的肉熬过了要?饿死的那段时间……”
“你这……”沈冬蓝一时语塞,心也酸酸,不知道说什么,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节哀顺变。”
一群人叹气,然而,龙龙却听着没什么反应。
“没反应啊?看?来不够惨?”沈冬蓝撸了撸袖子,把手臂上被人用烙铁烫得一块字疤露了出来:“这是我小时候被人烫的,这个疤一旦烫上,就比所有人都低一等。”
“这是……”缚小司皱皱眉:“玉人阁的奴印?”
沈冬蓝慌乱的把袖子放了下来,紧张地问:“师兄……你知道?”
玉人阁他岂能不知。
五十年前,君王昏庸,乱世之中横生而?出,从原本一个赌坊逐渐变成了一个交易娈童的地方……
自太叔宇掌握兵权,这一切就终止了。那里被护城军全部给屠杀了个干净,所有人都没有活下来。
所有人,包括坏人和里面被拐卖的无辜孩子。
缚小司眸色深了几分,看?着沈冬蓝紧张又?害怕的眼神,迟凝了片刻,微微一笑,道:“我娘身上也有,她跟我说的。只不过,没说是从哪里来的……”
沈冬蓝愣了愣,也笑了,憨憨的笑着:“没有啥……就是大户人家烙的奴才印……他们怕我们这些奴才跑了。”
缚小司:“嗯……”
“对了师兄,你听了我的秘密,你是不是也得说一下你的?”沈冬蓝凑了过来,笑嘻嘻道:“咱们得交换。”
缚小司很认真的想了想,似乎回忆起什么,有些忧郁:“我……我不知道……我好像,并没有值得让人感动的事情?。我以前所经历的,看?到的,都是世人为之所高兴的。”
少年们挠挠头:“我怎么听不懂?”
缚小司叹了一口气,道:“这么说吧,我有个很坏的爹,他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我娘。我还有很?多亲兄弟,可是他们也不喜欢我。最后,我娘也死了,我所有的兄弟姐妹们都死了。只剩下我爹……”
少年们瞪目结舌:“都,都死了?那……那为什么啊?”
缚小司:“因为,都是该死的。”
“师兄……”龙龙在他怀里仰起了头,摇晃着尾巴,问道:“那为什么你爹没有死?龙龙觉得他应该是最该死的才对?”
缚小司微微一笑,摇摇头:“他现在成了一副傀儡,生不如死。”
“咯咯咯……”怀里的小家伙笑得一顿一顿,拍手道:“当真极好!”
缚小司怔了怔,看?着龙龙兴奋的眼睛,居然一瞬有些惧怕,它那眼神好像明白所有的事情?一般,替他嘲讽着那些该死的人。
沈冬蓝挠头:“我去……它这还笑了?完全没有要?哭的意思啊!”
龙龙摇摇尾巴,嘿嘿笑:“还要?听故事。我在酝酿了……”
“……”“行吧。”
比惨大会?进行了一刻钟。
奶团子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睡上一觉。
少年们却排排蹲在墙角,勾肩搭背,互相安慰,没把龙龙感动哭,倒一个个的把自己感动得痛哭流涕,鼻涕横飞。
“兄弟,你挺惨的。”
“你也挺惨的。”
“不不不,你最惨……”
“承让承让。”
张延卿来了,面无表情扫了排排蹲的少年们一眼,低声问:“你们做什么?”
“师……师尊!”他们齐齐站了起来。
张延卿看向双眼红红的缚小司:“怎么回事?”
缚小司老实答:“师尊,我们想沐浴……但是方圆百里内没有水。所以便想让龙龙哭一场,降些雨。这才互相说一些故事,想催动一下龙龙的情?绪。”
张延卿目光落在了某条幼龙的身上。
“吧唧吧唧……”它在啃苹果。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上了。
张延卿面无表情向它走来,大手一伸,夺走了它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在它逐渐委屈的视线下,把苹果一口吃掉了。
“……”奶包子吸了吸鼻子。
忍着情?绪,忍了忍,又?忍了忍。
实在忍不住了……
“呜哇——”“轰隆隆——”
天,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