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光飞回剑鞘。
张延卿和花四喜一众人,在半空中降落,衣决翻飞的落在回廊上。
张延卿快步走来,扶起了地上烧得面目全非的缚小司。他右半边脸,全是密密麻麻的水泡,惨不忍睹。
幸好他右眼睛带了一枚石英眼镜。
不然,他这只眼睛都有可能不保了。
石英眼镜碎了落在地上。
“小司?”张延卿唤他。
缚小司先是一愣,过后张了张口,伸出颤抖的手指向火盆,哭泣道:“师……师尊……火盆……龙……龙龙在里边……”
张延卿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就见龙龙卷缩在火盆里奄奄一息。火盆一瞬变成了血盆,胸口上承光的剑伤触目惊心。
花四喜上前来,扶住了缚小司。
“龙儿!”张延卿快速把龙龙从火盆里捞了起来。
它还尚存一丝意识,见到是张延卿来了,无力的摇了摇尾巴,虚弱地唤了一声:“师尊尊……”
张延卿迅速在它的穴位上点了两下,勉强止住了剑伤口不停涌出来的鲜血。
这时,秦长苏摇着轮椅,赶了过来,指着龙龙,就道:“师兄!那是个怪物!你赶紧松开它!”
张延卿低喝:“让开!”
“师兄……”秦长苏被喝得一愣一愣的,表情甚至还有些委屈,很是不明白为什么张延卿要这么袒护一个怪物。
“……”张延卿皱了皱眉,沉着一张脸,绕过了轮椅,来到了花四喜跟前,说道:“四喜,送小司去元阳殿疗伤。”
花四喜毫不费力的抱起了缚小司,为了避免擦到他的脸,便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好。师兄不必担心,我这就带他过去。”
张延卿点点头,抱着龙龙走了。
龙龙胸口上有承光的剑伤,伤口颇深,几乎是贯穿了过去,若是常人当场就死了,幸亏它是妖,还能坚持到他赶过来。
张延卿抬掌,将裹满灵力的手掌轻轻覆盖在它的身上。他丹田里运转的灵力源源不断输入它的体内,为它强行愈合着体内的重伤。
好在龙龙不排斥他的灵力。
输渡时,一切都很顺利。
张延卿眉头深深的皱在一起,望着怀里紧紧拽着他的龙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不是滋味,抽疼得厉害。
他低了低头,看向剑鞘里安静下来的承光,有些疑惑:好端端的,承光怎么就突然之间失控了呢?
怕它硌着怀里的龙龙,张延卿便把它取了下来,挂在了一边。
“唔……疼疼……”龙龙苏醒了过来,挥着四肢爪子,不安分的在他怀里扭动着,嘴巴里不停的喊着疼。
张延卿灵力渡入过多,导致它终于忍不住了,被他阴凉的灵力冻得五脏六腑都在发颤,呜呜噎噎着,小声哭了起来。
张延卿手一顿,温声道:“忍忍。
“呜呜——”奶团子越哭越大声。
“……”张延卿有些头疼,转着头看了一眼房间,目光最后落在了桌子上。那里有一袋未吃完的酸梅子。
他伸出手用灵力把酸梅子吸了过来,而后,倒出两颗,递入了它哇哇不止的嘴里。
没想到,这可比药管用多了。
酸梅子一入嘴,奶团子神奇的收住了哭声,砸吧砸吧着嘴,细细的品味起了酸梅子的味道。
张延卿趁着这时收回了输渡灵力的手,由于渡入过多灵力,他有些疲惫还有些头晕目眩,缓了好一阵,才逐渐定回了神。
一颗哄小孩的酸梅子吃完了。
奶团子吸了吸鼻子,慢慢的反应了过来。
好痛呀——
它张开嘴,“呜”了一声,哭的尾音还未出来,张延卿便眼疾手快的再次往它嘴里塞了一颗酸梅子。
“……”奶团子又安静了,砸吧砸吧着嘴,睁着一双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似乎在观察他现在的情绪。
张延卿看了它一眼,放下药杵,拿起了纱布,替它裹着伤口,问:“可是你调皮跳进火盆里了?”
“……”奶团子没说话。
“罢了。”张延卿微微叹了一口气,龙龙幼小,话还说不完整,问他也没用。
他替它盖上了被子,看了一眼竹屋的方向,站了起来,往外走去:“待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去看看你师兄。”
“……”砸吧砸吧。
张延卿急匆匆走了。
龙龙艰难的坐了起来,看向了床边挂着的一把灵剑,那便是方才伤了它的罪魁祸首。
一个简单的词汇从它嘴里奶声奶气地吐了出来,语气里还夹杂着几丝耐人寻味的幽怨。
“吃饭饭……”
“……”某剑虎躯一震。
竹屋里:
缚小司在哭,哭得很委屈,指着为他疗伤的秦长苏向鹤来峰夫妇告状:“师叔母!是师叔!是师叔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
这话一出,一屋子人安静了下来。
秦长苏闻言,笑笑,不语。
花四喜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她一向和秦长苏走得最近,也颇受秦长苏的照顾,这话一出她肯定是不信的,甚至还有不满。
她喝道:“你这孩子……说什么鬼话。你师叔怎会害你。你师叔现在还在给你调制去伤疤的药呢!怎的这般不知感恩?”
秦长苏摆手:“花师妹,话言重了。”顿了顿,看向缚小司,道:
“方才有妖物在火中横生,小司是被那妖物吓着了。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出现幻想也说不定。不要指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