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来来往往的,许多学生都在走动着。偶尔夹杂着几个拿着密封袋的老师,廖元白走进了一些?。这个大厅算是一个极为大厅堂,能够容纳下的人不少。人头攒动的挤在大厅的前面,廖元白几乎看见的只有一个个毛茸茸的脑袋。
郑翼站在廖元白的旁边压低了自己的声音说道,“这样吧,我来看。”他长得人高马大,仰着头很快就看见了那张印刷黑字的白纸。不?一会儿,他一边看一边说着其他学生的考场。念到廖元白的时候,他停顿了一下。他发现似乎他们龙省的学生被分出了三拨,廖元白是被单独分出去的那个。
不?仅如此,更古怪的是,廖元白被分到了越省的考场。他转过头来,看了看廖元白的身材,有些?惨不忍睹的想到,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但愿廖元白去了考场之后,别被越省的那些学生给生吞活剥了。既然都已经结下梁子了,自然没有和好的道理?。郑翼不担心廖元白的发挥,毕竟是一个高数都能够吊打大三数学专业的人,他可不相信廖元白能够在奥数竞赛上输给别人。只是……越省的那些家伙玩阴谋诡计该怎么办?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郑翼正准备找廖元白商量一下,没想到廖元白的人早已经不见了。
“人呢?”郑翼惊愕地看着王开宇,“廖元白他人去哪里了?”
“走了啊。”王开宇双手交叉,一脸古怪地看着郑翼,“你刚才?念了他的考场之后,他就已经去找考场了。还说,让咱们也快点儿进考场,马上就要考试了。”王开宇挠着自己的脑袋,想了想,又说道,“怎么突然这么着急找小白同学?”
王开宇的确有些?迷糊,他一脸的不?解能够看出来他现在整个人还处于一种懵逼的状态。
郑翼咬着牙齿说道,“廖元白是和越省的人一个考场!”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说他也不?听完我的话,怎么就走了?”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王开宇笑了笑,虽然去年他因为家里的事情没有参加全国奥数竞赛。但是并不?妨碍他了解全国奥数竞赛的赛制,越省的家伙如果想要耍什么阴谋诡计的话,是没有机会的。每个考场里都有四个监控器看着呢,谁在做什么小动作吃亏的人绝对是自己。
他双手抱在胸前笑着说道,“郑翼,你不?用担心了,廖元白是吃不?了亏的。就算是廖元白答应了,组委会也不?会答应的。”
说着,他便拉着郑翼走向考场。
当廖元白踏入考场的时候,映入眼帘的便是越省考生那张讨人厌的脸。廖元白看了这几个人一眼,发现这个考场不止越省的考生,还有其他考场的考生。他们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找谁说话。
廖元白冲着坐在第二排的人点了点头,那个人愣了一下。心里想着自己又不?认识这家伙,他怎么冲着我点头?不?过,他还是礼貌的冲着廖元白点了点头。
不?过那人一脸懵逼的模样让越省的人开始大笑了起来,廖元白走到那人的身后坐了下来。教室里的人蹙着眉头,似乎有些?讨厌越省的这些?人。看着他们那副嚣张的模样,说话的声音又很大,真是让人极为讨厌。
廖元白对于这群人评价就是一群蠢货,这里汇聚了全国最顶尖儿的数学高手。虽然只是初中,但是廖元白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完全胜出这些?人。如越省这群人,一个个倨傲得不?行的人,还真只有他们这一个省份。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给他们的勇气,让他们能够当着全国最顶尖儿的学生们做出这幅模样。大概是以前父母和老师都没有教好吧,廖元白想着就将这个锅甩给了郑老师。
谁叫廖元白看郑老师很不?顺眼呢,整个教室突兀地显得很是喧哗。其他的教室极为安静,也就这个教室,因为越省的学生说话的声音很大,就像是菜市场似的。坐在廖元白前边的学生,埋着自己的脑袋用手揉了揉眉心,低声嘟囔着说道,“真吵,耳朵疼。”
廖元白坐在椅子上看着没有一丝痕迹的课桌,挑动了一下眉头。看来全国奥数竞赛的规格还是不一样的,就连这些?课桌都是没有任何痕迹的,也就是说,如果有人作弊的话,肯定会被第一时间给看见。抬起头来,他看见教室四周都有一个监控摄像头,这年头的监控器并不?多。一下子竟然有四个,可想而知,是每个考场里都会有四个。看来组委会还真是下了不?少的血本呢,廖元白还在天马行空的想着。
监考老师已经来到了教室里,他走进教室的时候,先是锁着自己的眉头。神色不善地打量着几个高谈阔论的学生,这些?学生难道不?知道马上就要考试了吗,还有心情在这里谈论这些?东西?他是京华大学的数学讲师,对于学生的素质要求很高。这几个学生,他看见第一眼之后就觉得不?配进入京华大学。
“马上要考试了。”走到讲台上,看着下面的学生,他板着一张脸说道,“我相信大家也看见了,教室的四周都有监控器。我不?希望在这种情况下,还有谁要搞什么小动作……”说完之?后,老师便拆开密封袋将卷子给拿了出来。
听说全国奥数竞赛的题目比之?省奥数竞赛难度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儿,廖元白还是有些?跃跃欲试的。他就是想要看看传闻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全国奥数竞赛究竟有多难,还是说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全国奥数竞赛是分三个阶段进行的,第一阶段是预选赛的选拔赛。全国四十多个省市里,只有二十个省市能够进入下一阶段的比赛——全国奥数竞赛决赛。当然,这只是团体奖的获得,而个人奖则是由进入决赛阶段的二十个省市里的考生,依据考试的成绩排名。可以分为特等奖、一等?奖、二等?奖和三等?奖。虽然看上去奖项很多,人人有份的模样。但是平分到每个学生头上可就不?一样了。
通常有可能是一个省里的学生包揽了整个一等?奖或者是二等?奖,特等奖的名额有些?特殊,是录取决赛成绩排在最前位的三个人。而一等?奖、二等?奖和三等?奖的名额则并不是固定的。而是按照组委会的心情来决定,通常这一届的得奖人多一些?,下一届得奖的人就会少一些?。这都是常有的事情,被成为常规操作。
当卷子发到廖元白课桌上的时候,越省的学生挑衅似的冲着廖元白挑了挑眉头。廖元白就当做没有看见,而监考老师则是板着一张脸大声地说道,“自己看自己的卷子,看别人有什么用?”
闹了一个大红脸,越省的学生终于知道这是全国奥数竞赛的考场,而不?是他们这些?越省天之骄子的游乐场。
铺开卷子,廖元白看着卷子上密密麻麻地奥数题愣了好一会儿。依他现在的目光来看,这些?奥数题似乎简单得让人觉得有些?过分了。也是,虽然比袁老师出的摸底卷子的难度要大上一些?,但总体来说还是极为简单的。廖元白将整个卷子浏览了一次之后,估摸着自己大概在半个小时之内就能够做完。
虽然这么快就能够做完,但是表现是不是不太好。要不?要故意慢一点儿?廖元白正在发愣,整个教室都开始响彻沙沙的书写声的时候,他依旧还在盯着卷子看着。
监考老师走到廖元白的面前,看了他一眼。发现眼前这个学生一直在看着卷子发愣,难道是卷子太难了吗?他看了一眼考生的考号,是龙省的考生。恩,龙省原本就不?是什么数学强省,大概这套卷子对于龙省的学生有些?难度吧。老师还在想着,他看见廖元白一动不动,拍了拍廖元白的肩膀,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同学,醒醒,现在是考试。”
当然,监考老师也是好意提醒。而坐在考场的越省学生则是在偷笑,看上去这家伙很厉害的样子,没想到竟然这么弱。被一套卷子给吓住了,窃笑声夹杂在书写的声音中,监考老师环视四周,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啊……”廖元白回过神来,笑了笑,拿着笔也不?急着动手。他是在等着时间,在估计时间快要差不多的时候在动手将答案写下来。他一边看着卷子,一边默默地将答案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里。监考老师看着廖元白还是那副老样子,叹息了一声,走到了讲台上。
原本以为能够来参加全国奥数竞赛的不?是王者也是钻石吧,没想到竟然混进来了一个青铜。这些?题目都是有考究的,不?能够太难,让学生做不?出来。但是又不能简单,让学生随随便便就做出来了。就好像是监考老师手中的这套预选赛的卷子,看上去都挺难的。但其实如果能力足够的话,能够做到一百分完全是没有问题的。
这套卷子的满分是一百分,而他后面还有一道附加题,则是二十分。如果非要说这张卷子的满分,其实应该是一百二十分。不?过这道附加题,就比前面的题目难上了好几个档次。就算是高中全国奥数竞赛的学生,也不?一定能够做出来。
这就是分值的分布,出卷的老师预估,这些?学生的能力应该能解答出这样的题目,才?会写在卷子上。而不?是胡乱编造的,而是经过科学探讨之后定下来的结果。不?管参加奥数考试的考生有多弱,能够及格都是肯定的。
如果不?能够及格,一定是凭借关系来到全国奥数竞赛的,根本就不?做他想。
廖元白依旧还是没有动笔,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看着廖元白依旧优哉游哉地动作,监考老师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同学们注意时间啊,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没有动笔的同学,可以动笔了。”
“嘿嘿嘿……”的窃笑声传了过来,廖元白用手撑着自己的下颚,他已经在心中将附加题给算了出来。不?多不?少,正好半个小时。剩余的便是答题了,他书写的速度还算是快,只需要10——15分钟就能够完成,要不?然等到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在开始答题?廖元白心中这么想着,他可不想让袁老师看见自己又这么早出去。否则,少不?了还是会被袁老师念叨一顿的。毕竟是全国奥数竞赛,能够让袁老师很是重视。
看着廖元白还是没有动笔的意思,监考老师也不?在说话。他已经提醒两次了,这位考生依旧还是那副模样。他完全没有必要在说些?什么了,来来回回地走动在考场上。他竟然看见廖元白趴在课桌上睡了起来,忍不?住挑动眉头,似乎心中有一股包不?住的怒火。
“老师交卷。”在距离考试开始一个小时之后,终于有学生交卷了。监考老师走到这个学生的身边,将卷子拿到了手里,嘱咐了几句之后便让学生离开了考场。不?一会儿,又有学生开始交卷。
陆陆续续地,所?有学生几乎一个一个地都开始交卷了。只有廖元白还安稳地趴在课桌上睡觉,就越省的学生经过他身边发出嘲讽的笑声,他都当做没有听见似的。
“只有半个小时了。”监考老师面色铁青地看着廖元白,整个教室只剩下他和他前排的那个学生。那个学生抓耳挠腮地正在做着题目,这学生倒好。一直在愣神,如果有权限的话,监考老师真想将廖元白追出考场。
慢慢悠悠从课桌上抬起头的廖元白,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拿起笔,开始飞快的在卷子上写了起来。
“???”监考老师一脸懵逼地看着廖元白,前一刻他还面色铁青,后一刻,嘴都张得能够吃下鸡蛋了。这什么鬼情况,是怕老师责怪所以乱写吗?原本教室就只有两个学生,监考老师愣了一会儿之后,便来到了廖元白的身边。
他看见廖元白的字写得很是工整,似乎已经做完了前面的题目,开始做解答题了。
监考老师更懵逼了,只过了五分钟吧?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难道是在作弊?也不?像啊,因为廖元白刚才?一直在瞌睡,几乎监考老师时时刻刻都盯着他的。廖元白想要搞小动作,也瞒不?过监考老师的眼睛。
“老师我做……完了。”坐在廖元白前边的学生有些?期期艾艾地看着监考老师,压力?很大啊,监考老师就站在他的身边。而且这些?题目对于他而言,还是太难了一点儿。
拿着这位同学的考卷,整个教室只剩下监考老师和廖元白了。而廖元白依旧还在做着解答题,他写的速度很快,几乎每过一分钟就换了一道解答题。看得监考老师目瞪口呆,这究竟是正确答案,还是胡乱涂鸦?他都有些?分不?清楚这个廖元白究竟想要做什么了,特意看了一眼廖元白的名字,他将这个特立独行的学生给记住了。
看上去年纪不大,做题速度很快就是不知道做得对不对。看了一下廖元白的字体,字倒是写得还不?错……等等?,这家伙竟然是在做附加题?整个考试,只有廖元白一个人做了附加题。其余的学生,似乎都已经放弃了附加题。
“好了!”不?过十五分钟的时间,廖元白将整张卷子给打完了。他咂巴了一下自己的嘴,喃喃自语似的说道,“看来答题的速度还是慢了一些?吧。”
监考老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默默地接过了廖元白的卷子,看着他从考场里走了出去。
走到大厅外?的时候,袁老师马上来到了廖元白的身边,他急得满头大汗,“廖元白同学,怎么回事儿?我听越省的学生说,你一直在睡觉。怎么了,是考试的题目太难了,还是你生病了?”
看着袁老师着急的神情,廖元白小小地愧疚了一下说道,“我觉得太简单了,又不?想太早出考场所以故意拖到还有半个小时的时候才?做卷子。”
“……”围在廖元白身边的袁老师和同学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说廖元白什么,总觉得他说得好有道理?,自己无力?反驳。这就是学神的世界吗?王开宇对于廖元白还是很有信心的,兴致勃勃地和廖元白开始讨论附加题。
而廖元白笑着将自己的解题思路给说了出来,王开宇眼睛一亮,“咱们俩的思路竟然对上了。”
其余的同学翻了一个白眼便散开了,果然学神还是学神。就算是睡了一个半小时的瞌睡,能吊打他们的地方,还是依旧会吊打他们的。枉费他们还这么担心学神,还不?如担心自己会被学神吊打成什么模样的好。
就在刚才?的那个考试,监考老师整理好了卷子之?后便放进了密封袋里。一个中年人伸出头来看着监考老师说道,“余老师,今天的考生怎么样?”
说这句话的时候,这个中年人嘴角还带着一丝笑容。余老师摸着自己的下巴,哭笑不?得的说道,“还真遇见了一个奇怪的考生,那家伙看着卷子发呆了好一会儿之后,就趴着睡觉了。”
“……”中年人明显愣了一下,“不?会吧,全国奥数竞赛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啊。”
“我也这么觉得。”余老师将密封袋夹在胳膊上,走出了考场说道,“不?过那考生倒是有些?奇怪,你说他会做题吧。又做得太快了,说不会做吧……又把附加题都给做出来了。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那个考生了,反正就是那个考生发了一个小时半的呆之?后,竟然拿着笔开始做考卷,十五分钟就把整个考卷给做完了。”
“哦?”中年人似乎来了兴趣,他低声笑着说道,“我怎么觉得这家伙其实在看卷子的时候就已经把答案给算出来了,他是觉得咱们出的卷子太简单了,所?以只要十多分钟就足够了吧。”
“谁知道呢。”余老师耸了耸肩膀,“反正他的字我已经给记下来了,到时候改卷子的时候是可以认出来的。”
“余老师,这可算是作弊啊。”中年人笑着说道。
“我只是好奇而已。”余老师耸了耸肩膀,两个老师并肩走向了考场的大厅。转过身,又走向了楼层并没有走出考场所在的教学楼。
“小白同学,你真的没什么事儿吧?”袁老师还有些?惊魂未定,他听越省的学生说廖元白整个考试都在睡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是不是因为自己太过放纵廖元白,让他没有学到知识?没想到,廖元白出来之后和王开宇对了答案,结果只是虚惊一场。
王开宇在考试一个小时的时候就走出来了,甚至连附加题都做完了。袁老师自然相信王开宇能够考到高分,倒不?是袁老师不?相信廖元白。而是关心则乱,廖元白睡到半个小时的时候才?做题,谁知道廖元白会不?会写错一两个答案。而当廖元白和王开宇对完答案之?后,袁老师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两人的答案都是一致的,看来出错的概率并不大。两人都是数学底子最好的学生,这么说起来,今年的龙省还是有望进入决赛的。
回到宾馆,袁老师宣布学生这几天可以放松一下。不?过也不?能太放松,不?知道能不能进入决赛。决赛的奥数难度比预选赛的更高一些?,所?以学生虽然放松但是该抓紧的时候还是得抓紧。
宾馆距离京华大学并不?远,廖元白打开窗户,四月的阳光灿烂地洒在了他的身上。空气中似乎还有一些?灰尘,他转过头冲着王开宇说道,“老师叫我们自由行动,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廖元白的眼珠子正在轱辘的转动着,看上去极为有灵气。
“什么想法?”王开宇似乎也来了兴趣,他好奇地看着廖元白眼神正在闪烁着光芒。他就知道,廖元白的鬼主意是最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