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他那么听话,现在却不听话了。
圣上的一句句狠话断断续续地放了出来,每一句都能吓得人战栗不止。薛远却好似两耳未闻,专心致志地吃完了正面,便慢条斯理地把熟透了的圣上翻过来,吃着反面。
每一块肉都要在唇齿之间细细品尝。有些地方实在细嫩,薛远全身上下最软的地方便是舌头,舌头探进,圣上嘴里的狠话骤然一停。
脊背仰起,豆大的汗珠从薛远的身上滑落到顾元白的身上,刚沐浴后的身子却又出了汗,在火热的炕床之上,被褥未曾起到片刻的遮掩作用。
“滚开,”含着崩溃的颤音,“薛远,你不听话。”
“听话,”薛远身上的衣衫早已扔在了床下,他光『裸』的脊背上已养好了伤,薛远往前,将圣上白皙纤细的手臂圈在他的脖颈上,哄道,“没伤了,只给你抓。”
他低头要亲,顾元白躲开。薛远低低一笑,追着过去,还是亲上。
指甲在背上拉出一道道红白相加的伤痕。
再也没有比薛远更听话的臣子了。
*
圣上身子不好,一切都要慢。
薛远慢极了,每一下变成了磨人的折磨,缓而漫长的一夜,伴着烛光滴成了水。
圣上让他滚,让他快……他都不听,确保圣上的身体安好后,便强硬如强盗,成了聋子,两只耳朵全都听不见。
强盗也没他这么磨人,强盗也没有这样故意放缓的慢。
*
第二日早上,太阳高空悬挂,顾元白才勉强睁开了双眼。
他动了动手,可是连指尖都泛着酥意,抬眼一瞧,指缝中都是细细的牙印。
顾元白勉强撑起身,可下一瞬便无力地跌到了床上,骨子里都是惫懒。
薛远太小心,一举一动也太过的漫长,顾元白没有受伤,可一夜过去,那样慢的动作带来的耳红心跳的折磨,却彻底浸在他的骨子里。
顾元白头一次知道,原来慢比快更要让人难受。
他想起昨夜薛远怎么也不听他话的表现,神情一变,想起昨夜里的事情,又是一变。
掀起被褥,顾元白低头一看,竟然连脚趾上都是牙印。
圣上僵在床上,脸『色』红了又黑。
门被打开,薛远从外走进。他手里端着热水和巾帕,瞧见圣上醒来,那张人模人样的脸上便『露』出了几分餍足的笑来。
顾元白盯着他看,唇角抿直,红透了的眼角不善。薛远突然叹了口气,“圣上,大早晨的,您再盯着臣看,臣就受不住了。”
“……”顾元白扯唇,“呵呵。”
薛远上前屈身,将圣上的双腿放在自己的膝上,柔声,“疼吗?”
不疼。要问感觉如何,挺爽的。只要爽了,顾元白什么都好说。但昨夜的薛远却跟个沉默的高山一般,半分不听顾元白的话,顾元白让他快点,他还是慢。让他停下,他嘴上应得好,却还是继续。
想到这,顾元白用力踹了薛远一脚,不留情,“朕看你就烦。”
薛远实实在在地挨了,将足尖握在手里,在脚背上落下一吻,笑道:“劳烦圣上再多看臣两眼,时候不早,臣伺候着圣上起身。”
“穿个能挡住脖子的,”顾元白声音发哑,“袖子长的。”
薛远忍不住笑了,“是。”
早上,御医已经等在殿外,顾元白拉起衣袖让他们把脉,手腕上,三三两两的牙印一个挨着一个。御医手上一颤,佯装没有看见。
等到御医收了手后,薛远立刻上前,拿出帕子反复擦过顾元白的手腕。
薛远的手糙,乃至全身上下的皮肤比平日里更为敏感,手帕擦过两三次后,顾元白便皱着眉,低声道:“疼。”
薛远丢了帕子,深深皱眉。那副样子,好像有人在他心口『插』了一刀似的。
顾元白心道,又在装了。
明明禽兽不如,若是真的心疼,怎么在床上的时候让他停他却不听话?
待御医走了之后,顾元白将手腕放在薛远的唇前,命令:“亲。”
薛远的喉结巨大地滚动了一下,却摇了摇头,“圣上,不能亲。这块儿皮薄,再亲就要疼了。”
顾元白稍觉满意,正想放下手,薛远却抓住,低着头心疼地吹了吹气。
骨子里的酥意麻麻。
圣上的指尖暗地里不由自主地缩起,柔了声音,和颜悦『色』地问着薛远:“你疼吗?”
薛远面『色』不改:“圣上说得是何处?”
“背上,”顾元白正儿八经地转了转玉扳指,“今个晚上,脱了衣服,朕看看朕有没有伤到了你。”
薛远不由咧嘴一乐,他也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乖顺道:“臣都听圣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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