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现在不能见人,她便派了身边的侍女前来传话。一问和亲王如何处置,二问她是否可亲自养育女儿。
顾元白反问,“问问你主子是想见还是不想见和亲王,想养还是不想养女儿。”
侍女跑回去问了和亲王妃,王妃抱着自己的女儿,温柔地将女儿的小手放在唇前亲了一下,回头道:“我不想见王爷,我只想安稳地养大我的女儿。”
王妃在知道自己生下的是个女儿后,没人知道她心中的庆幸。
她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若是个男孩,那必然要养在圣上的身边,可那样的沉重又脏污的罪恶,连她都心中一颤神经紧绷的秘密,圣上时时刻刻看着她的孩子,又怎么会心中不计较呢?
和亲王越是因为顾元白想要一个儿子,王妃越是喜悦自己生的是个女儿。
她的女儿不必承受来自父亲那样扭曲的情感,她是干干净净的,王妃看着小小的她心中便软成了一块,幸福便升了起来。这样平静又温暖的生活,她不希望再被和亲王打破。
顾元白听到了王妃的回答之后,点了点头,道了一句:“朕知道了。”
赏赐放下之后,顾元白便起身带着人离开了和亲王府。一路上,烈日昭昭,街道之上人来人往,薛远突然问道:“圣上喜欢襁褓小儿?”
顾元白看了他一眼,薛远佯装随口一问,目光正在周围商贩的摊子上转悠,如同一点儿也不在意顾元白的回答。
顾元白学着薛远的样子,勾起一抹虚假的客气的笑:“我喜欢幼童的程度,就如同薛将军喜欢女子素手一般。”
“说清楚,”薛远俊脸一板,不笑时便有阴煞在眉目蒸腾,他面上吓人,却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上借着袖袍的遮挡,偷偷牵住了顾元白的手,“我何时说过喜欢女子的手了?”
“我要是喜欢,”他想用手指『插』入顾元白的指缝,含糊带着轻浮,“也是喜欢这样的手。”
他的手指骨节总是咯人,粗硬分明,『插』入顾元白掌心时的酸胀感从不会在短时间内消失。顾元白不喜欢被他握着,疼。也不喜欢被他塞着舌头,涨。
不在孝期倒还能品出一二分美好,现在?顾元白没当众踹他一脚就是好事。
他皱着眉头,要抽出手,可薛远却好似不知道一般,握得更为用力。
袖袍将两只手的动作掩埋,薛远强硬地握了一会儿,又软了下来,“圣上,您这一个月都不让臣靠近……”
他压低声音:“连握手都不让臣握。”
才品味过亲吻『揉』捏滋味的薛远,知道现在是国孝在身,知道顾元白不愿意做出格的事,他也不想做,他只是想要偶尔握一握顾元白的手,去压一压至今仍然不安的心。
单单去稳定心神而已。
他叹了口气,真情实意地道:“臣就只握着,必然规规矩矩。”
然而这听在顾元白的耳朵里,不亚于“蹭蹭不进去”的威力。
顾元白眼皮一跳,毫不留情甩开他的手,转身让田福生上前,给他擦擦汗。
田福生在薛大人的瞪视之中,乐呵呵地给圣上擦过了汗,面上带了喜『色』,“圣上,您好像又长了一些,小的都快够不到您了。”
顾元白『露』出几分笑意,“真的?”
“小的哪里敢说假话,”田福生当真觉得圣上是长高了,也好似是更瘦了,他给圣上挥着扇子,圣上的发丝在空中飞舞,被烈日照出几缕金灿灿的光芒来,田福生突然想到,“小的还记得圣上有一把图画得顶好的扇子,山水之『色』跃然纸上,那把扇子还在去年行宫时被圣上带在了身上,但也不知从何时起,小的竟然找不到了。”
因为宛太妃的去世,所以今年圣上的寿辰和宫中的宴饮都不再举办。行宫避暑,顾元白一想起行宫就会想起宛太妃,他也不愿意前去。
如今已是八月份,顾元白早已打算在京城熬过这个盛夏。
田福生一说,顾元白若有所思,“可是褚卿曾献上的那一把折扇?”
田福生连连点头,“褚大人那一把扇子当真是一绝,十成十的耗尽了心思,那样的一把扇子即便是现在,有钱人家也愿意画上千金去买一把,更何况褚大人的名声响亮,君子六艺,画技一绝,这是整个京城都知道的事。”
墨宝值千金,说得便是如此吧。顾元白感叹不已,也不由可惜了一番,“那扇子给朕的时候,朕还喜欢得很,但是可惜,如今早就不知丢失何处了。”
圣上的东西,无论哪一样都会被宫侍收好。这扇子十有八九是顾元白自己弄丢的,除了遗憾,也全无办法。
薛远在一旁听得默不作声,只笑意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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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圣上坐镇京城的时候,远在沿海的福建水师,正在海面上和扶桑的水师激战正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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