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二皇子给顾元白编故事时,他可是说得明明白白,知晓了此物有害之后,才知大势已势不可挡。顾元白一直都挺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此物有害的,又是怎么知道此物与扶桑有牵扯的。
这些话他本可以不告诉顾元白,也可以将谎话说得更高明些,但他故意如此,好像就是为了给顾元留出两三处可以钻的空档,让顾元白来往里头深查一样。
“去将西夏二皇子请来,”顾元白笑了,把消息放在烛火上烧了,“这些东西,没准就是人家想让我知道的东西。”
田福生疑『惑』,“可圣上,这可是咱们监察处亲自去查出来的消息。”
顾元白摇了摇头,“别国的探子短短两个月来到大恒,你觉得他们是否能探出这般详细又精准的消息来?”
田福生被难住了,说不出来话。
“即便监察处胜过别人良多,也到不了如此速度,”顾元白道,“这些消息如此详尽,说是他们探出来的,不如说是西夏二皇子给朕送的礼。”
不过是让自己的话语破绽百出,等顾元白亲自去查时,再双手奉上百出的破绽,以此来做取信于顾元白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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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夏二皇子来得很快。
顾元白懒得和他兜圈子,让人赐了座后,开口便道:“二皇子,你若是想让朕相助与你,总得有些诚意。”
李昂奕笑容微苦,“并非是我没有诚意,而是这些东西由圣上查出来,圣上眼见为实,才会相信我口中所说的话。”
顾元白心中冷笑,我查着你放出来的消息来相信你的话,我看起来就那么傻吗?
面上微微一笑,不接话。
李昂奕轻咳一声,站起身行了礼,“还请您一一听我道来。”
“上茶,”顾元白道,“请。”
李昂奕目『露』回忆,缓缓说了起来。
照他话中所说,便是他的母亲曾在入宫之前救过一个商贾的命。商贾赠与万金,待到李昂奕的母亲去世之后,商贾将这份恩情转移到了李昂奕的身上,因着李昂奕步步艰难,在宫中备受刁难,商贾便在临死之前,将一份保命的东西交给了李昂奕。
李昂奕笑了笑,殿外的厚云遮挡了太阳,光『色』一暗,他道:“那东西,便是西夏国香的贩卖。”
顾元白眯了眯眼,道:“继续。”
“我起初只以为这是普通的香料,”李昂奕不急不缓,甚至还无奈一笑,“谁能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种东西呢?我初时贩卖香料时,便被其中的财富给『迷』晕了眼。或许曾经也升起过几分疑『惑』或是觉得不妥的心思,但在金银财宝面前,这些就成了浮云。”
“我将它做的越来越大,卖得越来越多,多到皇宫中的人也开始使用这等可以提神醒脑的香料,莫约谁也不会想到,西夏最无能软弱的二皇子竟然会是西夏最富有的一个人,”李昂奕,“说起来倒是有些好笑。”
顾元白笑了两声,冷不丁道:“你攒够了足够图谋皇位的财富,你想要拉拢能够支持你的势力了。这时你突然晓得,一个西夏的皇帝,是不能在暗中贩卖国人这等有害国香的。所以你才想要停手,才‘陡然’认清了国香的害处。你想同朕结盟,不是为了西夏,而是想要铲除幕后黑手。让他们手中没有你的把柄,无法钳制于你,这样你就可以轻轻松松、干干净净地去争夺皇位,去做一个为国为民除清大害的好皇子了。”
李昂奕顿住,半晌笑了开来,“您这话把我吓了一跳。”
顾元白眉头一挑,淡『色』的唇勾起,戏谑道:“二皇子不是如此?”
李昂奕叹了口气,品了口茶润润喉咙,“您这话一传出去,我就要被西夏的百姓一口一个唾沫给淹死了。”
“淹不死你的,”顾元白也端起茶碗,垂眸,杯子遮去他眼中神『色』,“朕只说随口一说而已。”
稍后,顾元白与李昂奕重新谈论起香料,不到片刻,李昂奕便请辞离开了。
顾元白默默喝完了半杯茶,将前去驿馆医治西夏人的御医叫到了面前,“病都好了?”
御医回道:“回圣上,臣等都已将其医治好了。”
顾元白让他们回去,又叫来了薛远。
薛远一本正经地行了礼:“圣上?”
“去把西夏二皇子的腿给打断,”顾元白风轻云淡道,“总得找个理由,把人留在大恒。”
西夏二皇子这人太阴,他说的话不能全信,信个三成就是极限。顾元白还要再往下查,等查清楚了才知道这个合作伙伴是羊,还是披着羊皮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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