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岩表情一变,强忍悲痛和恨意,“都是那当今皇帝将我『逼』到要找将军相助!”
徐雄元不由朝赵舟看去,军师微微一笑,朝着他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徐雄元心中一喜,也故作惊讶地道:“那狗皇帝又做了什么事?!”
刘岩低着头,“小人家中经商,尚有几分闲钱。平日里与那些衙门里的官爷来往也亲密,如今皇帝开始反腐,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一家判了刑,说我等是官商勾结,都是杀头坐牢的大罪,小人没办法,只好带着家财逃亡了。”
徐雄元又问:“那你父母家人呢?”
“他们未逃得出来,”刘岩的声音已经哽咽,“他们都是被、都是被——”
赵舟温和的声音接道:“都是被当今皇上害的。”
刘岩闷声落泪,不住点头。
徐雄元都差点没压住笑。
哈哈哈哈,瞧瞧啊,瞧瞧啊,天眷他徐某人!
会中粮食钱财没有了,这就上来一个送钱送粮的,徐雄元心中畅快无比,他装模作样地安慰了刘岩一番,等刘岩正式加入了甲申会之后,看着后面一车车运进来的金银和大袋大袋的粮食,再也移不开眼了。
刘岩站在人群之后,堂中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很多很多的人已经凑在了那一车车财富的旁边,无人顾得上他。
刘岩抬起头,脸上的悲伤已经不在,他看着周围的东西,打量着整个反叛军的据点。
这就是甲申会啊。
是圣上想要其踏平豪强的甲申会啊。
这个名字可太难听了,刘岩想。
但是他会认真的待在这,用圣上给予他的这一车车的粮食和金银,去换取一个走到徐雄元身边的位置。
花了那么多的钱财金银,怎么也得换来一份说得上来话的位置不是?
*
京城之中,正在办事的两位大人。
薛远和褚卫立在张氏面前,两个人都面无表情,等时间一到,和张氏族长客套两句,就立即各朝各自的马匹走去。
褚卫虽然知晓正常人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干出威胁朝廷官员『性』命的事,但薛远不是正常人。因此他特意吩咐让府中的人派来了一位身强体壮的小厮为他驾马,在上马车之前,薛远驾马从他身旁经过。
薛大公子声音沉沉,“褚大人,奉劝你一句。”
他声音低了下来,渗人,“别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褚卫嘴角冷冷勾起,“在下也奉劝薛大人一句,别去肖想不该肖想的人。”
薛远扯起唇,瞥了他一眼,眼神之中阴光沉沉,最后驾马离开。
马匹蹄子扬起的灰尘,呛得褚卫捂住了口鼻。
褚卫立着不动。
薛远那个眼神,给褚卫一种他刚刚真的要杀了他的感觉。
在战场浮浮沉沉的人,一身的煞气和杀意强烈的让人无法忽视。如果这不是在街上……
褚卫呼出一口气,转身上了马车。
此人太过危险,如何能待在圣上身边?
薛远回府后整整在练武场耗了一个时辰才压下心底里头旺盛的杀意。他从练武场出来的时候,浑身都已经湿透,面无表情地大步朝着浴房前去。
身后的小厮小跑着困难跟上,“大公子,二公子说想见您。”
薛远裹着煞气道:“让他爬到池子边掉下去再爬起来,再来跟我说事。”
小厮脚步一停,颤着音儿往薛二公子的房里跑去:“是、是,小的这就让二公子照做。”
薛远面无表情地一路走到了房间,旁边的浴房已经有人备好了水。他拿着干净外衣走进浴房里,房门“咣当”一声,被他的手劲砸得叮当作响。
整整一天没见到顾元白。
一天。
薛远眼睛都他娘的要憋出红血丝了。
薛远是个糙汉,对水温没有讲究,也不爱慢悠悠地洗澡。他直接拿着水从头往身上一浇,越浇越是脸『色』黑沉,脑子里一会闪过顾元白的脸,一会儿闪过褚卫的脸。
一会儿竟然闪过了他们俩对视一笑的脸!
薛远搂头给自己浇了一勺冷水。
水哗啦啦地流在了地上,薛远表情冷凝地顺着水流一看,余光却突然瞥到角落柜子下有一个小白点。
他眼皮猛地一跳,大步上前踏过水流弯腰一捡,是个白『色』手帕。
手帕上污点脏脏,好像是被脚印踩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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