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盯着宁王府。”长孙一梦转头看了一眼絮儿,脸色稍稍变得柔和不少,转而低声道:“放心,我已经恢复平静了,不会意气用事,牵连到王爷。而且你说的,也未尝不可,只是需要谋划,红楼,确实需要提前拔掉,否则的话,只怕以后还会受制于他。”
“我就知道王妃您肯定能想通的。”能让长孙一梦开口说这句话,絮儿是彻底松了口气,转而上前挽着她的手苦笑道:“这几天奴婢可是吓坏了,生怕王妃您一气之下,真的要杀了宁王,那王爷那边只怕难逃干系。”
“快去吧,不要放松了警惕,这个时候,我们不动他,只怕苏月宸自己也未必会善罢甘休。”长孙一梦勉力的笑了笑,示意对方离开后,自己独自一人站在原地沉默了很长时间,一直到里面传来沈星洛的声音才回过神来。
此时的长孙一梦再度回到沈星洛身边的时候,脸色终于不再悲愤,而是带着一如往常的和煦笑容,照顾对方的时候,也是笑语盈盈,没人知道她的心思为何转变的这么快。但是毫无例外,她此时的表现,确实让整个燕王府内部的紧张气息逐步的缓解了下来。
但是外面,不论是絮儿还是苏木,都加紧了对宁王府、陈家和红楼的监控,甚至于在随后不久,当苏月生返回之后,巡防营也开始被秘密调动了起来,慕西风亲自带队。只不过,同样没人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慕西风自己更是缄口不言,对外只说是加强巡逻,防止宁王府之事再度出现。
但是这句话实际上并不能解决目前留下的疑惑,常乃超虽然竭尽所能隐瞒消息,但是伴随着朝堂之上直接被曝光,连皇帝到最后都开始让大理寺接手,不可能瞒得住。所以慕西风这么做,反倒是加重了猜疑,以至于这个风声甚至于都开始蔓延到了民间坊市。
而在燕王府中,苏月生也在思索这件事,他的脑子虽然反应速度没有长孙一梦那样快,但是慢慢思索,加上言起山的提点,也很快明白了这件事的关键。只是他对于长孙一梦如此安排,尤其是最后让他命令慕西风出手,有些看不懂。
“兄长,这皇叔父对于宁王府的事情像是要不了了之,我们该怎么办?”不过这个时候,苏月伦的出现倒是让苏月生脸色一怔,随即道:“言相提过,这件事不要让我插手,最好你也别掺和,父皇既然有这个心思,那索性就这么了了吧。”
苏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确实带着不甘,不过却也不像是之前那样控制不住自己,声音很平淡道:“言相说了,这个时候如果插手,那会适得其反。”
“兄长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不是让你主张追查,而是去求情。”苏月伦微微笑道:“言相的意思我明白,皇叔父此时就想着让苏月宸留下个富贵,安度一生。但是这件事如今有人提出,而大理寺又已经接到了命令,如果这个时候不拦住的话,那按照大理寺的规矩,查还是要查的。所以我觉得皇叔父可能是在等你开口呢。”
“是这样吗?”苏月生还没来得及开口,后面长孙一梦就走了进来,直接代替他点头道:“世子说的是,这几天忙着星落的伤势,所以没顾得上。此时算算时间,也正是时候,不能再耽搁了,否则的话,陛下该怀疑月生这么做不是出自真心,而是背后隐藏了算计,如此则是适得其反。但是话不能这么说,要反过来说。”
“正话反说?”苏月伦一愣,随即来了兴趣道:“王嫂快说说看,这怎么叫正话反说?我怎么不明白呢?这正话反说岂不是要把这把火继续点下去?大理寺可不是其他地方,一旦立案,就算是李斛本人也无法轻易结案,那些都是要记录在案的。但是如今的宁王府想来您也知道,只要大理寺的人进去,那什么都看明白了。到时候就算是求情都来不及。”
“因为大理寺已经立案,这件事按照规矩必须要查下去,如果人为阻断,只怕会落人话柄,惹祸上身。”长孙一梦缓缓开口道:“陛下确实想让月生去求情,但是却也不想他因此被人攻讦,所以必须要正话反说,咬死了要让大理寺一查到底,但是案情结果不要上报刑部和中书省,直接呈送奉天殿,由陛下自行处置。”
“所以王嫂的意思是,让兄长代表刑部?”苏月伦微微沉吟之后迅速明白了长孙一梦的意思,转而若有所思道:“如此一来,既能堵住了群臣的嘴巴,封闭了大理寺被其他各部盘问的口径,同时也给苏月宸求了情,顺了皇叔父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