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礼被罢官之后,就躲了起来,也没见陈家有什么举动啊?”刑部中,苏月伦望着李元道:“你们这几个大家族在搞什么鬼?打算放弃了不成?”
“他们要是放弃,那我就成李家的家主了,哪还用得着在外边别居?”李元摆了摆手之后苦笑道:“现在我是连家门都进不去,所有的对家族的联络人手也都不得门而入。”
“那就是说他们并没有放弃。”苏月伦念叨了几句之后,转而摇头道:“但是如今陈玄礼已经被拿下,世家的领头人就只剩下摇摆不定的柳橙他们了,这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吗?这可不是世家的作风啊?”
“事出反常必为妖。”这句话被李元说出来着实有些怪异,但是他自己却丝毫不觉得,反而顺着苏月伦的话继续往下道:“所以,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肯定在密谋什么,只不过我们没找到途径,所以摸不着头绪。”
“你就是世家子,自己推论一下,你老爹这个时候最有可能做什么?他们最有可能从何处反击?”苏月伦自己想不出什么头绪,索性逼着李元去推论,看着对方脸色肃然道:“如今可是关键时刻,别藏着掖着了,赶紧说说看。”
“十有八九会铤而走险。”这是李元得出来的结论,而事实上,他这句话一说完自己也是脸色铁青道:“世子爷您还不清楚吗?现如今除非陛下忽然改弦更张,否则的话,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宁王被贬黜,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就是给他一个亲王的爵位养老,不会再给他增加任何权力。甚至于着力打压世家,罢免陈玄礼,就是释放出来的一个信号,下一步,只怕自己不出手,也会支持王爷对世家进行更大规模的打压。这时还能有别的办法吗?没有了,不铤而走险,又如何能够绝境翻盘?”
“不会吧?这就算是世家有心,也不可能有机会啊?”曾万全是直到此时才摸到一点头绪,转而一下子站了起来,带着一丝不可思议道:“帝都内外,如今论兵力,王爷才是占据主动,他们还能怎么办?”
“谁说一定要在帝都了?”李元苦笑不得,转而朝着对方摆手之后道:“这天宁世家聚集最多的地方出了帝都,还有晋阳、西京,山东等地,只要提前联络,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到时候只要能够打的赢,那改朝换代又不是不可能。”
“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曾万全咋舌不已,同时看着李元那轻描淡写的样子,忽然觉得世家太过恐怖了,这种口气似乎在说一件寻常至极的小事一般,浑然没有觉得这要是传出去,只怕会闹得天翻地覆。
“这件事你我来办,盯着所有的豪门世家。”苏月伦想了想之后朝着李元道:“刑部的事你暂时交给其他人处置,只要崔家——”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停了下来,转而看了看李元,两人几乎是同时意识到了什么,转而根本没顾得上曾万全,一溜烟的直接冲了出去。
“我去找兄长,你盯着刑部和崔家联络的那几个大户,这一次绝对不能让他们有任何可乘之机。”苏月伦只匆匆来得及和李元交代了几句,自己就飞速冲进了中书省,转而二话不说,将苏月生从里边给拉了出来。
“崔家吗?”苏月伦急匆匆说了几句之后,让苏月生满头雾水之余转而摇头道:“崔家今天早上还派人给言相送了一封信,说是打算二月中的时候,派人来帝都,打算全面投降呢,怎么会做这种事?”
“那只怕是缓兵之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苏月伦素来都是以最坏的心思去谋算其他人,所以他怎么可能相信,在崔浩被关在刑部天牢的情况下,崔家剩余人手会选择投降?这也不符合清河崔家的一贯作风。在两大崔家合力的情况下,只怕足以撼动整个天宁的政治局势,所以这种投降的话,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值得相信。
“需要我去禀告父皇吗?”苏月生不太相信,但是多年的军中生涯,却让他几乎本能的就开始筹算最坏的情况下自己的应对措施,所以想了想之后转而道:“如果你说的没错,现在准备,足以将崔家彻底给灭了。但是你我手头上没有证据,就贸然对这个天下第一大家动手,如果搞错了,那才是天大的麻烦,足以动摇国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