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孙正义在奉天殿被陛下给赶了出来,狼狈不堪。”言起山去承明殿的消息暂时还没传出来,但是孙正义的事情却迅速被长孙晟知晓,并急匆匆告知了苏月宸。
“打听到是出了什么事吗?”长孙晟没了官职,而苏月宸的禁足刚刚解除,暂时也没办法出现在朝会上,所以往来消息只能靠其他官员的传达。往日里基本上都是陈玄礼负责,只不过如今年关将近,六部大部分事务都需要在年节之前结束,所以对方也没心思跑这一趟。这也导致了苏月宸还没有长孙晟得到消息快。
“是为了皇室给长孙一梦准备嫁妆的事。”长孙晟简要的说了几句之后摇头道:“听说朝会原本的事都被耽搁了,孙正义和陛下吵得很凶,连礼部都被堵门了,最后他在下朝之后单独去了承明殿。”
“这个孙正义难得这么硬气。”苏月宸露出了一丝笑容,阴郁的脸上也随之变得开朗起来道:“本王在赵王府还没搞清楚的事情,反倒是他这么一闹,显得明白了不少。父皇只怕八成是知道了长孙一梦的身世,只不过想将这件事遮掩过去,但是没想到,却碰到了孙正义这么个较真的人。我想父皇现在一定是进退不得,只要逼得父皇开口说出长孙行布旧事,那么苏月生的这桩婚事就真的要吹了。”
“王爷说的是。”长孙晟微微点头,随即道:“我们需要暗中推波助澜一把吗?毕竟孙正义今天是没有得到任何朝臣的相助,单靠他一人之力,只怕难以对抗陛下的威严。这种事情,只有闹得满朝文武都参与进来,那才能逼陛下让步啊。”
“这件事只怕很难。”苏月宸摇了摇头道:“如今父皇大体上也知道朝中那些是本王的人,我们一动,父皇马上就能看出来。所以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
“就怕夜长梦多啊。”长孙晟对于苏月宸的反应有些不满意,转而直接道:“且不说孙正义的心思到底有多坚定,单说他一人之力如何能维持下去?如果他熄了火,或者是被陛下打压了,那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可就白白浪费了啊。”
“那你说怎么办?”苏月宸语气一凝,随即看着长孙晟道:“我们能动用什么人?陈玄礼吗?他不是才表态过吗?就改弦更张的话太过明显了。”
“可以让礼部和御史台安插的人手出动。”长孙晟想了想之后转而道:“如此一来,即便是出现变故,大可直接推到燕王头上。毕竟孙正义此举,伤害最大的,就是他,我猜,十有八九,燕王府内也在商议如何对付孙正义这件事。”
“那你去试试!”苏月宸算是被这最后一句话给打动了,此时的他虽然有些束手束脚,但是很明显,孙正义反对皇室给长孙一梦准备嫁妆这件事本身,苏月生的损失最大,甚至于可以说,稍有不慎,直接就能让这桩婚事告吹。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等到第二天早上,当礼部两名员外郎和御史台三名侍御史联名上奏,支持孙正义的举动之后,却遭到了来自皇帝毫不留情的打压,一日之内,五人被直接贬去了边疆酷寒之地,而且下了最严厉的警告,即便是遇到大赦,也不准他们回归帝都。
这一下直接将苏月宸给打蒙了,甚至于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皇帝就直接让御史台和礼部开始自查,虽然没有明言什么,但是却点到了大理寺的名字,这无疑让这两大部门头顶悬了一把利剑。
而最让他受不了的是,自己安插的人手刚被赶出了朝堂,反手,言起山那边就直接越过礼部和御史台,直接补充了几名寒门子弟进入其中,而且还首次让寒门进入礼部。
这一下让陈玄礼坐不住了,急急忙忙放下手中的政务,一头冲进了宁王府,拦住了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王爷,我们还是再等等吧。”陈玄礼着急道:“这年节将近,各部都在评核稽考,想着怎么尽可能的安排人手进入朝堂中枢,我们可不能再和陛下对着干了。”
“这个言起山,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做什么?”苏月宸冷哼之下,余怒未消道:“他难道觉得安插几个人手就能削减本王的实力吗?难道他不知道本王这一次出手,那可是有可能能帮到他一把的?”
“王爷此言何意?”陈玄礼还没反应过来,对于苏月宸的话有些难以理解,但是长孙晟却很明显感受到了其中的意思,当即推了一把陈玄礼,转而道:“王爷,言相此举只怕也是在打压孙正义,看起来,燕王出手了。只不过和我们预想的有些不一样,他老谋深算,出手——”
“我知道,他是想一箭双雕。”苏月宸一挥袖子打断了长孙晟的话,转而继续道:“陈玄礼,你去联络一下孙正义,告诉他,如果他能带着吏部属员继续上奏,那么礼部就支持他一把,我倒要看看,孙正义自己能不能坚持的下来。言起山能见缝插针,为苏月生拉拢势力,那本王就试试孙正义的心思。我想一个孙正义要比那几个芝麻大的官要强不知道多少倍吧?”
苏月宸的话让陈玄礼和长孙晟心头有些不安,孙正义在苏月生那边是突然归顺的,其实在苏月宸这边也差不多,而且对方如今的态度也并不明朗。比如说这一次和皇帝大起争执,也并没有事先通报苏月宸的意思,而是自己单独行动,否则的话,依照苏月宸的性子,肯定会从中间插一脚,不至于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