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你倒是来的正是时候。”赵王府的这一场赏雪宴会在沉默中持续进行,直到外面皇后走进来之后才出现了转折。皇帝朝着对方点头笑道:“朕打算年后就让钦天监选吉日,给月生操办婚事,到时候皇后也帮着梦丫头准备准备吧,朕是娶了儿媳,嫁了郡主,两不耽误啊。”
“陛下不是说好了,这梦丫头的嫁妆让老臣准备吗?”苏龙城跟着掺和了一下,倒是让气氛变好了不少,众人也逐渐有了笑意。
之后长孙晟坐在那里显得局促不已,他此时倒是回想起了不少,但是面对皇帝态度的转变,却始终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此前谋算的时候他可是和苏月宸将所有的细节全都核对了一遍,理由和证据虽然牵强,但是他们在赌皇帝的疑心,这种事情有时候不在乎证据,而在乎上位者心里到底会不会在意这件事。
但是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全盘超出了他的预计,不仅仅中途他亲自出场,尚且被苏月伦连番反问压得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等到苏龙城开口,原本以为能扳回一局,反而惹来了皇帝的态度转变。当皇帝下场亲自为长孙一梦辩驳之后,实际上不论他如何努力,败局都已经是注定的事情了。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苏月宸身上徘徊,但是后者却很显然没有要理会他的意思。此时的苏月宸自己也是恼怒异常,长孙逸尘的出现算是让他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显得无比的被动,即便是长孙晟亲自出场,这种劣势也无法有反转的趋势,甚至于苏月伦的无所顾忌还让他隐隐然看出了一丝不妙。皇帝对于柳湘儿这个名字无动于衷,根本没有责怪苏月伦的意思,这就代表着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已经不复从前那般了。到最后,对于长孙一梦和苏月生的婚事,皇帝的表态更是在明示他,在如今的皇帝心里,苏月生已经有了和他平起平坐的地位,甚至于还犹有过之。
苏月宸把这一切的变化都算到了长孙逸尘的身上,所以他又怎么可能去理会失败的长孙晟?此时的他恨不得去打对方一顿。
这种心思之下的他也顾不得其猜测皇帝此前的改变,即便是他心里隐隐然有了一个答案,但是这个答案却和他所想要的相差甚远,以至于也懒得去开口多说什么。
倒是此时的长孙一梦被皇后拉着手之后,脸色微微变得有些古怪。按道理说,此时长孙逸尘和苏月宸成婚,对方才是她名正言顺的儿媳,而自己即便是嫁给苏月生,那终究是隔了一层。但是如今看对方的神色变化,却根本就对长孙逸尘不屑一顾,反倒是和赵王妃一左一右拉着她说了个没完。
“老嫂子,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本宫那里早就备下了,你还准备什么?”皇后乐呵呵的朝着赵王妃笑道:“到时候一个嫁一个娶,很方便。当年灵妃去世之前,还曾让本宫多多照看月生这孩子,可惜的是,他一直在外行军打仗,以至于这些遗言都没有机会去实现,现如今也好了,他成婚了,这儿媳还是本宫最中意的孩子,我想她在天有灵,肯定会欢喜的。”
“这也是我最中意的孩子!”赵王妃连连点头,随即笑道:“这要不是都是嫁了我们苏家的孩子,我怎么的也要让月伦去给她抢到我赵王府了。唉,你看看,月生都成婚了,我们家这个不成器的,还在那没个正行呢!”
“月伦现如今有大出息了。”皇后缓缓坐在皇帝身边,示意长孙一梦挨着自己坐下之后笑道:“陛下前几日还在我面前夸赞月伦呢,说是能力不错,几桩事都办的妥妥帖帖的。”
“皇后说的是,朕看月伦的婚事也要及早安排!”皇帝连连点头,似乎对于赐婚这件事上了瘾,所以看着苏龙城笑道:“老王兄可有看上的姑娘,告诉朕,朕给月伦赐婚,满朝文武,天宁朝野,只要老王兄看上的,朕亲自做媒,哪怕上门提亲那也成啊。”
“陛下您饶了老臣吧,你看看这个孽障,哪有个正行?”苏龙城对于此时在一旁和沈星洛窃窃私语的苏月伦,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老臣都想给他扔到边关好好历练几年,这个孽障,一点都不知道稳重为何物。”
几人的欢笑让气氛变得欢快起来,但是苏月伦和长孙一梦一样,关注点都已经超出了这场宴会本身,虽然被分开在了两边,但是却有着同样的神情变化。以至于在随后苏月伦干脆将苏月生给拉到了一边。
皇帝和苏龙城此前所说的长孙行布实际上他们有过一点耳闻,但是很奇怪的是,不论是苏月生还是苏月伦,都算的上是见多识广的,而且他们的身份可以接触到很多朝廷机密,却都没有知道详细信息的。
“看皇叔父的架势,分明是对这个长孙行布很了解啊。”苏月伦低声嘀咕道:“我爹能开这个头,分明是算准了这一切,知道皇叔父不会往这上面怀疑,但是这个长孙行布既然都能闹到造反的地步了,怎么史籍记载什么都没有呢?我可是在太史令那边学了几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