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倚云居内,絮儿匆匆而至,一下子让苏月琴原本的绣花针一下子扎到了手指头上,疼的她眉头一皱的同时,也迅速眉心一跳,转而起身道:“出事了?”
“郡主猜对了,有人进来了。”絮儿带着一丝苦涩道:“现如今连奴婢自己都有些拿不准,这满府上下到底还有几人能够相信,刚刚处置了刘嬷嬷,这又来两人,全都是在王府之中待了数年之久,有一个还是以前跟在灵妃娘娘身边的老人了。”
“现在全都在枫晚亭不成?”苏月琴勃然色变,但是想了想之后,扫了对方一眼道:“要不要我给你调些人手过来?我赵王府的人总该和这件事没什么关系吧?”
“本来奴婢也觉得是,但是现在却拿不准。”絮儿苦笑道:“之前言家的那些人之中也有出问题的,言家和王府也没关系,倘若不是姑娘将言大姑娘接过来,这两家连走动都不会,但是——”
“照你的意思,只怕这帝都各大豪门内部都有对方的人手了。”苏月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对方随时有可能得到任何消息,帝都之内,各家各户都不会有什么秘密可言。只要对方愿意,一夜之间就足以掀翻所有人的屋顶。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一家一家来,别人家我管不着,但是这里我还不会让这些小人成了精。”苏月琴想了想之后,转而看着絮儿道:“既然你已经准备好了,那就下手吧,不要在乎柳湘儿的感受,我苏家只要能给她柳家平反,那就对得起她了。身为人臣,本就要做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准备。宦海浮沉,难不成谁还没有被冤枉的时候?”
“郡主,你这性子变得好快啊!”絮儿微微点头,不过随即看了看苏月琴带着一丝赞赏。几人当中,苏月琴的年纪是最小的,甚至于比长孙一梦和沈星洛还小一岁,但是这些日子,对方的心智却成熟的非常快,以至于她都隐隐然看到了另外一个长孙一梦的影子。
“那是,梦姐姐那么优秀,我也不能太差不是?”苏月琴只严肃了一瞬间,随即变得俏皮起来道:“我先把家里收拾干净,然后等她回家。”
她的话虽然说的俏皮,但是此时燕王府内宅内,一场阴云暴雨却已经在枫晚亭急速酝酿吧,伴随着朝霞被絮儿悄无声息的调了出去之后,这里俨然成了这些人的大本营,不断有人加入之后,甚至于已经有了十几人之多,而且也带来了各种各样的消息。
“李氏,你是说,倚云居那边暂时没什么动静?可能吗?”柳湘儿有些惊疑不定,但是她对于眼前的这些人却没有丝毫的怀疑,反而像是早就知道她们的身份一样,直接道:“倚云居不会还有我们的人吧?”
“暂时没有。”李氏,也就是此次领头而来的一个中年胖女人直摇头道:“姑娘若是想打探倚云居内的消息,只能另想办法,那个絮儿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心思变得绵密无比,我们几番想要过去,都被她识破。现在连赵王府的人都无法进入绣楼,琴郡主身边只有自己的贴身女使月儿,其他人全都是絮儿的手下。”
“那是自然,她肯定有长孙一梦临走前留下的锦囊妙计。”柳湘儿皱了皱眉,但是随即道:“打探不到也没关系,暂时我还没想要动手。毕竟琴郡主是琴郡主,她只能暂时代理燕王府的管家之权,这一次要对付的就是这个絮儿。”
“对付她?”这句话很显然出乎李氏等人的预料,所以足足愣了一下之后才皱眉道:“她不过是个掌家女使,就算是拿掉她,那也还有薰儿那个死丫头,起不到什么作用。”
“不,你想错了。”柳湘儿摇了摇头道:“这个絮儿就是长孙一梦放在王府的眼睛和手脚,不把她铲除的话,即便是长孙一梦离开了,这燕王府也不可能变了颜色。所以这一次我一定要杀了这个小贱人,也唯有如此,才能逼迫琴郡主离开倚云居,从而顺理成章的掌控王府内宅。”
“杀了她?”李氏显得有些迟疑,这个办法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想,原本他们商量出来的意思是将絮儿赶出去,或者拿掉对方的掌家之权,但是柳湘儿的这个暴虐的法子却很容易触碰到苏月生的底线,到时候如果对方再来一次上次的事,没有言若兰的帮助,可就没那么容易再进这燕王府大门了。
“柳姑娘,你可要想好了,此事一旦失败,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连带着还会破坏我们的谋算。”李氏脸色微微一沉之后摇头道:“杀了絮儿,必然会惊动燕王——”
“不杀她就不会惊动王爷吗?”柳湘儿冷笑道:“你们的法子拖泥带水,隐患无穷,还不如杀了,一了百了。即便是王爷怪罪,木已成舟,难不成你以为王爷还会对我下手不成?再说了,就算是失败了那又如何?你们的主子可是保证过,我还会没有机会吗?”
“你这是要讹上我们?”李氏脸色瞬间变冷,此前还唯唯诺诺的表情消失得干干净净,语气冷冽道:“你可别忘了,是你自己求着我们主子的,这机会会不会有那要靠你自己去争取,我们不会提供额外的帮助。”
“哼!”这句硬邦邦的话惹来了柳湘儿的极大不满,哼了一声之后怒斥道:“这件事还轮不到你们几个老帮菜来教训我。赶紧去布置,今晚我就要看到那个死丫头的人头。”
李氏虽然对于柳湘儿明显已经有了看不上的意思,但是正如对方所言,选择柳湘儿,并不是他们能做得了主的,所以即使李氏的冷眼之中已经隐含一丝杀气,但是却没有办法多说什么,转而带人急匆匆离开。
“姑娘,我们该怎么办?”而此时,没有人注意到,在距离枫晚亭不愿的云汐小筑内,言若兰和云栽就站在二楼上,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只不过,面对云栽的疑惑,言若兰没有回答,直到半晌之后才若有所思道:“这场争斗是愈演愈烈了,我也看不清这背后到底是谁在伸手,三番五次要袭扰燕王府的宁静。”
“我们就这么看着吗?”云栽扶着对方边走边道:“琴郡主虽说是把我们接了过来,但是只怕未必没有想要同时看看姑娘反应的意思,我们若是什么都不做,只怕也不会得了她的意。”
“你不明白。”言若兰摇了摇头道:“我们能看到的,琴郡主也能看到,所以这个时候就不要上前凑热闹了,免得添乱。你一会去倚云居听命就是,既然他们选了今晚,那可能这燕王府今晚的一场大乱是注定逃不掉了。”
“那云汐小筑怎么办?姑娘你身边可没有人手啊?”云栽脸色一惊,随即道:“要不要我回家找些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