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你们的谋划吗?”苏龙城大怒,刚要去抓起手中的茶盏朝着苏月伦扔过去,结果被言起山给一把拦住了,后者看了一眼苏月伦摇头道:“他好像没参加过你们在燕王府的谋划吧?”
“那肯定不能啊。”苏月伦摇了摇头道:“平日里联络并不多,只是需要吏部提供官员的时候,兄长和他谈过几次,但是也仅限于此,并未多言。兄长的性子言相您还不知道吗?比我谨慎多了。”
“你还知道月生比你谨慎啊!”苏龙城哼了一声之后,怒气不减道:“那你还急什么?丢了个孙家那就丢了就是,难不成你还指望孙正义这样的人真的能全力助你们不成?他没有融入你们的核心,就随时可能会倒向宁王府,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老爹你这话说的我就不乐意听了啊!”苏月伦梗着脖子继续争辩道:“吏部有多重要您比我清楚,现如今兄长在刑部之所以比较顺利,寒门士子能通过各种途径进入朝堂,那都是孙正义这一关被我们把控,倘若他倒向了宁王,那日后寒门怎么办?寒门士子进不来,我们就成了无源之水,哪是豪门世家的对手?”
“王爷息怒,我老说吧。”言起山制止了苏龙城的火气,看着苏月伦似笑非笑道:“世子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吏部纵然是被拿住了,那也不算什么。”
“这个我也清楚,言相您只要在尚书令的位置上,即便是孙正义变成了吏部尚书也无济于事。”苏月伦此时火气也逐渐消解,但还是转而有些急道:“但是朝中六部,吏部最为关键,比起刑部还要让人担忧,否则的话长孙晟也不会出这种损招。”
“知道是损招,那就想办法将其破了,不就成了?”言起山笑道:“对付长孙晟,世子你不用老夫教你,你的办法肯定比我们两个老东西多。”
“至于朝堂上的争斗角逐,你若是看不懂,可以先学着。”言起山制止了苏月伦之后,继续道:“告诉燕王一声,寒门这一段时间进来的人已经够多了,但是人多并不一定代表力量对比会发生变化。关键还要看这些人能不能起到作用,能不能在接下来的角逐当中抢占因为刑部几轮打压世家的行动中空出来的位置。这才是关键!至于孙正义和吏部,能抢到手那自然是好,倘若人家真的有想法,也不用过分着急,不妨再等等。那孙正义不也是没有立即行动吗?只是派了自家的儿子出马,想来那也是想探探路的意思。”
“那我只负责对付长孙晟?”苏月伦苦笑道:“对付他还用得着我出手吗?我猜得不错的话,只要王嫂一出现,他的狐狸尾巴马上就会露出来,到时候只需要顺藤摸瓜,自然能把这老东西的后手一举斩断。”
“老王爷,这世子虽说性子跳脱,但是天赋之高,其实是世所罕见,你生什么气啊?”苏月伦说完之后就自顾自走了,留下言起山看着对方的背影微微一笑之后道:“老夫是真想有这么个儿子在身旁啊,可惜啊,生了个闺女,现如今还让我不省心。”
“若兰已经很好了,你还操心什么啊?跟着梦丫头,也不会担心受委屈,至于将来嘛,若是大事可成,那就什么都能了结,你就好好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苏龙城直摇头,看着对方笑骂道:“我家就这个不省心,从小到大,尽知道给我添乱。这点事情都看不明白,我真是白教他这么多年了。”
“不是他不懂,是关心则乱。”言起山指着苏月伦的背影道:“燕王参与夺嫡,本就是势单力薄,靠他们几个年轻人折腾来蒸腾去,确实无法上得台面。这孙正义可是位高权重,而且是唯一一个正面支持燕王的人,也就难怪他如今紧张了。”
“你这一番话但愿能点醒他吧,否则的话又要我替他出手。”苏龙城微微点了点头,不过随即道:“老东西,你是怎么看穿孙正义的企图的?”
“那还不简单吗?长孙丫头一走,孙正义的心思其实就变了。”言起山笑道:“不过他变不变不重要,也不是关键,关键其实在长孙丫头自己身上。”
“倒也是,你若是想不明白,若兰怎么可能被琴儿给接走呢?”苏龙城自顾自的点了点头,随即道:“不过这样也好,虽说有些意外,但也算是一举两得了。长孙丫头布了这么大的一盘棋,自己却消失的无影无踪,真不怕我家的那个臭小子一着急给搞砸了?”
“因人下棋,这才是最高明的境界。”言起山带着一丝叹息和感慨道:“这种手法有些熟悉,不过也需要有人配合才成。我现在都有些好奇,等到棋过中游,还能不能有人能够为难到她。”
“这可说不好。”苏龙城摇了摇头,沉默了半晌之后才悠悠道:“现如今,就看她什么时候回来了,这个时间要是对不上,说不得还能被人掀了棋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