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李威后嗣?叫什么名字?”言起山的声音一起,直接吓得周围站班的那些衙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他们这些在刑部当差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眼前这位老者到底是什么性子,但凡被他盯上的人,几乎没有一个好结果。
“言相亲自审问?小人还真是说宠若惊啊。”来人披散着头发,但是倒也没见什么刑讯的样子,反而看着言起山还来了一句反问道:“刑部尚书不是审问过了吗?怎么?言相还不信?”
“说得对,本相确实不信。”言起山倒也没生气,反而一改性子慢悠悠道:“本相已经将刑部尚书免职,代管刑部,我打算亲自审问,所以,你之前说的作废。”
“你!”这句话让来人微微一愣,那一瞬间的脸色变化逃不过言起山的眼睛,所以继续开口道:“本相提前告诉你一声,在我面前,最好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如实回答,若是让我发现有一丝不对,那不好意思,你所有的话都没用了。”
“言相想问什么?”来人看着言起山,努力让自己恢复了平静,转而道:“我就是替我伯父鸣不平,想要为他伸冤,难道这也不行?”
“伸冤可以,但是你是李威的后人吗?你姓甚名谁?”言起山只是听了一句就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转而道:“说吧,趁着我还有耐心。”
“我叫李明,山西相州人,是承直郎李威的堂侄。”来人道出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很显然这句话还明显不过,所以他转而道:“我有相州刺史府颁发的户籍档子为证。”
“不必了,户籍档子没用。”言起山摇了摇头,转而自言自语道:“相州李家,你排行第几?父亲是谁?归属哪一房?家中族老是谁?和李威隔了几代?还有,你之前一直都在相州吗?什么时候进京的?既然远在相州,那你是如何搜罗到这些证据的?”
一连串的问题根本没有提任何事,反而直接问的李明有些目瞪口呆。言起山直接按照世家的家谱来询问,而且目光在这个时候也变得锐利无比,死死的盯着李明道:“别告诉我,你都说不出来。”
“家中排行老六——”李明只说了半句就再次被言起山打断,转而摇头道:“本相问的是你在李氏族中排行第几?”
“这——”这个问题让李明一呆,急切里根本就答不上来,也让言起山露出了一丝冷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昔日本相和你伯父可是相交甚好,你们李氏族中有多少人本相都一清二楚,你连这个都答不上来,敢说自己是李氏族人?”
“我只是和李伯父隔了几辈,而且相州李氏一支也只是支脉,自然,自然不清楚在族中排名?”李明强行反驳道:“言相靠着一件事就否决我的身份,岂不是太过武断?”
“好啊,那就让你死的明明白白。”言起山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慢条斯理道:“那你告诉我,你是远房支脉,自然和李威没多大关系,为何能得知这么多隐秘?乌台诗案发生之时,你人在何处?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在帝都啊。”
“确实,确实不在帝都。”李明嗫嚅了两句,不敢再开口,当时若是他真的在帝都的话,那就没有今日的事情了,早就被当做李威家人全数抓起来了。
“那你说,你的那些证据是怎么来的?”言起山一拍案几,震动整个刑堂,转而声色俱厉道:“在本相面前,你还敢信口开河?我告诉你,别以为你那点心思能瞒得了我。当年乌台诗案案发,就只有李威不曾有任何准备,仓促之中如何能在重兵防守的帝都把消息证据送出去?你还敢不说实话,是打量着本相不能对你用刑不成?”
“是,是有人送到相州的。”李明此时已经慌了手脚,言起山的态度和语气,犹如一座大山一般压了过来,而且言辞中也不给他任何机会,直接堵死了所有的可能。让他惊慌之下,瞬间露出了一道破绽。
“是谁送给你的?又是谁让你在这个时候选择首告?”言起山语气依旧不改,一步紧逼一步怒喝道:“说!”
“我不认识,但是他们一到相州就抓住了我的家人,逼迫我立即来帝都首告,证据也是他们给我的,让我在路上背熟。”李明哆哆嗦嗦开口道:“来到帝都之后,他们告诉我,刑部已经安排妥当,只需要让我照着他们说的复述出来,自然不会有人为难,我家人也可以得脱牢笼。”
李明的话一说完,他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挣扎,朝着言起山哭泣道:“言相,小人不是有意欺瞒,而是被逼无奈,从相州到帝都,我只见过家人一面,说是这些人已经将他们折磨的不成人样,请言相务必救我家人一救啊。”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言起山脸色阴沉,沉吟半晌之后再度开口道:“他们有没有交代你,到了刑部之后主审你的官员情况?这些人有没有什么特征,在何处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