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让老夫去倒贴他苏月宸?”言起山猛然间一拍案几,吓得管家一下子直接跪了下来,急忙摇头道:“老奴不是这个意思,主君您别生气。”
“去,把知道这件事的所有下人全都集中起来,送到城外田庄。”言起山瞪了对方一眼之后,自顾自的想着心事,直到半晌之后才声音幽幽道:“知道该怎么办吧?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允许任何人说出去半句话。”
“明白,主君放心。”管家做了个手势,直到言起山点头之后才匆匆走了出去,短短片刻之间,他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在言起山跟前,没人能够不紧张,对方的气势实在是太强大了,根本不给任何人反驳和迟疑的余地。
“苏月宸,这件事老夫是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管家走后,整个言家书房之内就只有言起山一人独自沉默不语,甚至于周围的下人都走得干干净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对方站起身来,摇摇晃晃打开窗户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昏暗的灯火之下,言起山犹如一头饿狼一般亮起了泛着血色的眼睛,声音犹如从九幽地狱而来,不带丝毫生气。
幽幽的灯火之下,言起山离开书房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知道,甚至于在对方抵达燕王府的时候身边都没有一个人跟随,从天赐坊到康仁坊,他是独自一路走过来的。
“言相是找我家王爷还是去云汐小筑?”门口当班的李十三只问了一句被对方冷眼一扫之后不敢再开口了,只得任由对方自顾自走到了后宅,那种冷然的气质甚至于让他这样的沙场铁将都受不了。
言起山根本就没在意这些,径直来到云汐小筑门口的时候,正好看到云栽端着药碗走出来,顿时哼了一声。
“主,主君!”云栽原本就在想着下午沈星洛和长孙一梦说的话,此刻走神之下猛然间见到言起山就站在自己眼前,一声惊叫之下,药碗直接掉在了地上,她自己也吓得脸色发白。
“跟我来,有话要问你。”言起山指了指旁边的那个风亭,自顾自的走了过去,甚至于根本没给云栽任何说话的机会。这种诡异的气氛也让后者脸色变得更加惨白,转而看了一眼内室的方向,无言的叹了口气。
“若兰的孩子到底是谁的?”言起山眼睛一扫云栽,转而声音之中似乎透着一股凛冽的寒意道:“在我面前,休得撒谎,你们也瞒不了我!”
“是,是宁王!”言起山的这种语气也让云栽一颗心沉到了海底,她太了解这位主君的性格了,这么开口说话,分明是已经知道了内情,所以此刻的她没有选择隐瞒,而是跪下来之后连连道:“但是主君,这件事不能怪姑娘,都是那个宁王,是他蛊惑姑娘的,而且还信誓旦旦说要来府里提亲,姑娘那时候也是一时糊涂,加上以为您很看好宁王,所以才被骗了,请主君不要责怪姑娘,她如今一心求死,什么药都不肯吃,主君您还得想想办法啊!”
“哼,你个死丫头,为何到现在才告诉我?你早干什么去了?”言起山一脚将云栽踹翻在地,转而怒喝道:“她如今做下了这等丑事,你让我想什么办法?你让她去死,死的远远的,我就当没这个女儿!”
“主君,不是这样的,你不能这么对姑娘!”云栽顾不得自己差点没有背过气去,一把抱住言起山的腿,转而哭泣道:“主君这么说姑娘怎么对得起大娘子的在天之灵?她临终之前可是嘱咐主君您要看顾好姑娘的,您不能这么不管姑娘!”
一句话让原本抬脚就要踢开云栽的言起山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他霸道了一生,唯独对言若兰的生母那是柔情以对,两人相濡以沫半辈子,直到对方去世之后都未曾再娶,这些年一直对言若兰倾注了所有的心血,就因为当初对方临死之前的那句叮嘱和交代。
“唉!”这一声长叹在整个云汐小筑回响,也让屋内传来了一丝动静。而此时在外面,一道人影身边忽然出现了一句细微的说话声。沈星洛不知何时钻了过来,看着夜雨之中长久伫立在这里的长孙一梦微微一笑。
“走吧,回去吧!”温柔的声音此刻响起,似乎也让她心头原本笼罩的阴霾悄然散去了不少,转而望向里面的目光也随之柔和起来。
“好,回去了。”低眉浅笑,温婉如水,这一瞬间的她整个人似乎都变得明艳起来,拉着沈星洛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