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意思是——”迟瑞目光有些闪烁,上前几步低声道:“殿下怀疑这其中有鬼吗?”他的心思比起慕西风等人显得更活跃一点,归顺苏月生之后,一心想着立功表现,所以目光一转见到苏月生没有阻止的意思,顿时继续道:“刚刚末将给那个长孙院正检查过,他并没有遭受什么刑罚,为何连这等株连九族的大罪都往身上揽?这种罪名跟前,别说是家人了,家里的耗子都可能被明正典刑,齐衡根本就威胁不了他什么。而且如果真是他做的,为何二姑娘会站在殿下一边,将陛下的性命又给救了回来?难不成他们父女二人不和?”
“你接着继续说!”苏月生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迟瑞,后者并不是禁军一员,而且还是刚刚反正过来的人手,如果不是此前在奉天殿外敢冲到一线和御林军对阵,他也不会这么放心的将看管刑部大牢的重任交给对方。此时听到他分析这件事,倒是显得挺有条理的,顿时也来了点兴致。
“是这样的殿下,您看,齐衡就是审讯长孙晟的人,结果现在他都被关进来了,末将听大统领说,长孙晟虽然在陛下跟前否认了自己此前的口供,但是大理寺之前的审讯岂是挺顺利的,并不曾耽搁多长时间,宁王殿下就借此机会抢到了禁军的兵权,所以才酿成了这场大祸。”迟瑞没想到的是苏月生对他的话这么感兴趣,所以条理性也没有之前那么好,但是却也说出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长孙晟此前被审讯的时候很顺利,齐衡是很容易就拿到了口供。
“你的意思——”苏月生眉头一皱,忽然看着迟瑞道:“你们有人去抓长孙晟的家人吗?按理说齐衡的口供送到宁王手中,长孙家谋反陷害陛下,已经是证据确凿,难道就没人去抓捕长孙家的家人吗?”
“没有,不光是长孙家,就连我们燕王府,还是后来禁军反扑的时候被牵连了进来。”慕西风在一旁摇了摇头苦笑道:“宁王根本就没管这件事,一心一意就想着抢夺兵权。这个齐衡——”
“所以大理寺也没理会?”苏月生眉头一皱,随即道:“去把大理寺卿李斛给我带过来,本王要亲自审审他,或许只有他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理寺卿李斛此前是被禁军带走的,所以慕西风亲自出手才将其从禁卫坊带了过来,只不过和齐衡不同的是,李斛是吓得浑身颤抖,一见苏月生之后,连连下跪求饶。
“李斛,本王什么都没问,你求什么饶?”这一瞬间苏月生眉头一动,随即冷声道:“告诉本王,齐衡是如何审讯长孙晟的?”
“殿,殿下,下官,下官没有见到中书令审讯长孙晟。”李斛牙齿打颤,结结巴巴道:“他,他将长孙晟押到大理寺的时候,直接就定罪了,那份口供还是,还是下官,执笔写出来的,不信,不信殿下可以让下官去和齐衡对质。”
“没审讯长孙晟为何会直接认罪?”苏月生在随后亲自将李斛带回了大理寺,并且将当时当值的所有衙役主簿全都叫到了跟前亲自询问,得到的结果和李斛所言没有什么区别。齐衡将长孙晟带到大理寺的时候根本没有审问,直接定罪,而奇怪的是面对这株连九族的大罪,长孙晟也没有辩驳,直接是齐衡说什么,就是什么。
“既然长孙晟认罪,为何大理寺没去长孙家去抓捕他的家人?”苏月生一瞬间心中念头急转,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后显得有些脸色黯然,甚至于沉默了半晌之后才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朝着李斛问道:“齐衡可以不管这件事,但是你们大理寺呢?”
“中书令有吩咐,不准我们去动长孙晟的家人。”李斛这句话倒是说的非常利索,转而拱手道:“下官也曾去询问过中书令,但是他只给了等消息,就没管下官了。所以大理寺没有得到命令,也不敢擅自抓捕长孙家的家人,毕竟长孙晟还是太医院的院正。”
“你有见到过宁王吗?”李斛的话算是给了苏月生另外一条线索,所以以至于他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甚至于还带着一丝森然可怖的味道在其中。
“没有。”李斛摇了摇头,不过随即道:“不过宁王殿下担心禁军反叛危急朝中重臣的安危,所以派遣家将给各家各户看守门户,下官虽然人微言轻,但是宁王殿下还是想到了下官,给我家也派了一队人手,现如今应该还没回去吧?”
“你亲自带队去李斛家里查看,若是二王兄的家将还在,就将他们全部拿下送往禁卫坊,若是不在的话,就将李斛的家人带来大理寺。”苏月生朝着慕西风示意了一眼之后转而继续道:“让巡防营全体出动,巡逻天赐坊等朝中群臣居所聚集之地。”
“末将明白!”慕西风紧急出动,但是李斛却瞬间脸色大变,以至于看着苏月生的时候明显多了一分疑惑和担忧,身形也开始变得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