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淑妃让我灭口,三德子给的雪参里边有毒,本是,本是让他混在,混在皇后的参茶之中,但是错送到了奉天殿,所以才——”此刻此时脸色的血色开始快速朝着脖子上蔓延,说话也是结结巴巴,目光扫向陈淑妃的时候,带着一丝哀求道:“这是,这是陈家,陈家送进宫的雪参——”
“你胡说!”陈淑妃一下子冲到刺客跟前,劈手就打了对方一巴掌,怒喝道:“你冒充我储秀宫的人胡说八道,你要干什么?”
“母后,淑妃有子嗣吗?”长孙一梦拉住了皇后,不顾陈淑妃此时的反应,转而低声道:“后宫争宠,没有子嗣,有什么意义?”
“她有一个儿子,是陈阳王,你可记得?”皇后脸色微微颤抖,很显然这个消息也将她惊到了,以至于一瞬间握住长孙一梦的手一片冰凉。
“母后别担心,幸好您没事,父皇也无碍。”长孙一梦其实心中还有疑团,陈家送的雪参当中含有万年青玉落,这明显就代表着对方和长孙氏有接触,否则的话,这世间能制作万年青玉落的,就只有绝情山庄和偷出了毒经的长孙氏了。但是在这个时候,她没有追问那么多,光是谋害皇后这一条,就足以将陈淑妃和陈家拉下马了。
但是皇后这一瞬间却看着陈淑妃仿佛一瞬间对方变得好陌生一样,脸色惨白,嘴唇蠕动了半晌,一个字都没说出来。那惨然的目光甚至于让长孙一梦自己都有些不忍。
皇后的心思是仁慈的,能够坐稳这后宫之主的位置,也靠的是这种性子,这也是不论前世今生,长孙一梦对她都是心存感激的原因。但是这样的人,在见到和自己作伴了半辈子的人居然想要杀自己,那种绝望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禁军持陛下令牌,立即派人去陈家,将陈玄礼阖家上下全部缉拿送来内廷司待审,通报宗正寺,让赵老王爷进宫一趟。”长孙一梦只是沉吟了一瞬间,随即代替皇后迅速下令,同时朝着郑大监道:“让御林军出动,封锁储秀宫,派出可靠之人看住陈淑妃,不得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絮儿你跟着大监,要对陈淑妃寸步不离,看住了她。”长孙一梦一扫跌坐在地上的陈淑妃一眼之后转而道:“派人回王府,让薰儿带人去正阳宫听命。”
“一梦,这是——”长孙一梦几乎是没有任何犹疑,每一道命令都急速无比,而且短时间内就直接想到了宗正寺,以苏龙城的名义,也就能够处置陈淑妃和陈家了。但是这最后一道命令却让皇后一愣,随即有些迟疑道:“你的意思是——”
“后宫只怕还有人。”长孙一梦只说了一句,随即道:“母后先稳住心神,不必着急,现在是清算的时候,一切也都过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皇后看了看陈淑妃,叹了口气道:“她和本宫是差不多时间来到你父皇身边的,算是相伴了大半辈子了,没想到——”
“姐姐,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陈淑妃此刻似乎听到了皇后的感慨,几乎是不顾一切的冲到她跟前,一把抱住了皇后的双腿哭泣道:“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我真没有——”
“那你给我下的是什么毒?”皇后脸色很平静,语气也不再和之前那样,缓缓开口道:“你是打算毒死了我,然后让陛下立你为后,从而将陈阳王调回帝都,也参与夺嫡之争吗?”
“可是你可知道,我并不想自己的儿子去参与夺嫡。”皇后看着陈淑妃,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怜悯道:“所以便是宁王落败,我也没有说什么,反而我觉得月生更合适去当太子,因为他有开窗盛世的潜力,他身边有一梦这样的好王妃,本宫从来没有觉得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就有所区别,灵妃的儿子,那也是本宫的儿子,他的儿子将来若是继位,本宫也非常高兴,并且乐意促成。”
“我累了,不想再见你了。”皇后缓缓往外走,没有再去看陈淑妃,而是朝着长孙一梦道:“这些事一梦你处置吧,内廷司从即日起,正式移交给你。”
“母后!”长孙一梦上前几步,轻轻扶住对方后,语气诚恳道:“母后莫要伤心,陈淑妃心思乖张,您不要放在心上,一切我来处置,母后只管好生歇息,稍后我去正阳宫陪你说话。”
“好,有些事,母后也想交代你了。”皇后此时看了一眼奉天殿的方向,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而朝着长孙一梦微微一笑道:“陛下在做的事,我也要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