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白桦庄园,顾维业的管家带着他来到了三楼的阳台。
虽然阳台是露天的,但周围的材质和距离都经过测算,就连周围的一花一木都是专门栽培的,白桦庄园的佣人从来不通过家政公司录用,这里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有些拳脚功夫,不少手下马仔的家人也在其中。
是故,三人的谈话不怕被偷听到,也没有办法被偷听到。
成江到的时候,顾维业和康山已经坐下来,桌子边是几个已经空了的啤酒瓶,桌子上面杂七杂八的摆放着各种炸鸡,烧烤等等路边摊。
顾维业见他过来,招呼着他往身边坐,嘴上的动作不停,又往嘴里送了一口鸡块。
“爷。”成江坐过去,下巴微收,一点头,向他打招呼。
顾维业“嗯”了一声,说道:“哎,好久没吃这些年轻时候最喜欢的东西了。话说回来,这时间过的可真够快的。”
顾维业的年少过得极为辛苦,顾家老爷子不重视,手里又没落得实权,手里的一分一厘,都要靠他自己去争去抢。
他年少时也算得上是问题少年,拉帮结派,打架斗殴,身于市井,自然终日和这些小吃为伴。
只是后来逐渐掌握顾家的些许权力,人前人后,豪门的面子不能丢,平日里喜欢的那些东西就成了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
康山和成江都知道他只是感慨一句,于是都没有接话。
顾维业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喟叹一声:“哎呀,泥腿子变成了皇亲贵胄,但这顾家上下,有几个看得起我的?都是畏惧!一群坐吃等死的孬种!”
康山直到现在还在处理黑道上的种种事务,遵纪守法压根儿和他沾不上边,豪门里的条条框框,更是让他听的都头皮发麻:“爷,快了,不用再过多久,顾家就完完全全是您一个人的了。”
顾维业浑不在意的笑着:“那我那好侄儿要是越过了我去,你们说该怎么办?”
这次成江抢了先:“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虽然成江有颗七巧玲珑心,被顾维业带着进入了权贵的圈子,但多年摸爬滚打的气性没有被消磨掉,一张口,似乎那股张狂的气氛又开始笼罩。
“大成,话不能说太满,那狼崽子还有我不知道的后招没亮出来。”顾维业语气淡淡,仿佛此事说的话与他自己无关紧要。
两人又沉默了。
顾维业起身,慢慢踱步到栏杆边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白桦山庄。
“年轻时候是自甘堕落,要不是有一天顾严那老不死的东西来我面前趾高气扬,对我各种瞧不上眼,我或许也不敢生出这么大的心思。顾氏家族,成了我的一言堂,我一个私生子的话,却也没有人敢反驳,哈哈,这算得上是造化弄人?”
“爷不需要妄自菲薄,谁的拳头大就要听谁的,若大的家业守不住,只能是他们无能。”成江读过几天书,文化水平比康山高一些,漂亮话张口就来,顺着他的毛往下撸。
顾维业一向不避讳自己私生子的身份,甚至时常拿自己当一个局外人,嘲笑着顾家旁系种种无能。
顾维业笑着转过身,双臂向后撑在栏杆上:“今天叫你们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太无聊了,又想吃这些‘垃圾’,所以和你们一起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