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植们在枯死。
在脚下?的植物萎靡倒下?的前几秒、成功跳到工厂内部的爱丽丝非常确定这件事。
她转头,看向自己来的方向，大片的绿色‘倒塌’下?去，有点像是多米诺骨牌成片成片倒下?的场景,令人震撼又舒心?,不过?不同的是,这场绿植的倒塌没有起点,它们是同时开始的。
爱丽丝沉思几秒，她试探性地问道?：“呃，这些绿植们的主人,是不是正在被蝙蝠侠痛殴？”
让绿植们如遭重击、纷纷原地躺尸死亡的情?况应该不太多，而这里又是哥谭、是蝙蝠侠的领地,那么事情?好像非常显而易见?了?。
对方已经被腾出手?的蝙蝠侠找到了?，并且正在持续被痛殴中。
系统扫描了?一下?,同样沉默了?一下?：[……是的，恭喜你,猜对了?。]
“唉，事情?有点麻烦了?,在地上行走?可没有在高空处行走?方便。”爱丽丝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假装一点也不在意‘蝙蝠侠痛殴别人’、也没有在思考‘自己会不会被蝙蝠侠痛殴’。
[不需要再赶路了?……如果?你真的要找小丑关押人质的地点的话,这里就是。]系统道?。
不知道?为什么,爱丽丝总感觉它有点不对劲，可能是敏锐的直觉又在发挥作用了?。
她收回看向外面的视线，在遍布灰尘的铁架子上走?了?几步、可以看到下?面的情?况,瞬间?明白?为什么系统会有点不对劲了?。
可能是小丑的本名叫‘涂/鸦/炸/弹/狂’吧，只要是他摸过?的地方，就有很多用油漆涂上的卡通涂鸦，还?有一些炸/弹。
下?面的情?况就是这样,墙壁上几步布满了?花里胡哨的涂鸦，地上散落着一些本来应该绑人的绳子，还?有一些炸/弹/爆/炸/后的痕迹，不过?痕迹的范围很小，应该是类似于恶作剧的炸/弹。
爱丽丝盯着下?面看了?几秒，犹豫着问系统：“蝙蝠侠应该不会打小孩子吧？”
系统:[？]
“你看，下?面连个人影都没有，显然?是人质们自己溜掉了?，可是蝙蝠侠布置给我的任务是‘让我解救人质’，如果?他黑暗一点，只要不是我解救的人质，任务就算失败了?。”爱丽丝振振有词，说完她顿了?几秒，继续道?，“而他就是黑暗骑士。”
系统：[……]
它无言了?几秒，忍不住道?：[蝙蝠侠只是想拖住你，不是真的想让你来救人质……虽然?他没有和他的助手?接上头，但是在他对你请求的时候，他的助手?已经往这里赶来了?……显而易见?，蝙蝠侠料到了?。]
“你在说什么？”爱丽丝严肃地纠正，“那是‘请求’吗？那明明是威胁！”
不管其他人被蝙蝠侠拖时间?的时候有没有意见?，爱丽丝只要一想到蝙蝠侠揍小丑时候的动静、就一点意见?都没有了?——是，她是揍过?小丑……也可以委婉的说是虐/待或者是治疗。
总之，爱丽丝个人认为她和小丑其实是半斤八两的，虽然?她没有精神类的问题、也没有拥有疯狂的自愈能力、更没有一旦死亡就会感染别人之类的bug设定，但在其他事情?上，他们的看法却是一样的。
比如有人冒犯了?自己，小丑肯定想都不想地干掉对方，爱丽丝的第一反应也会是干掉对方，而且大概率、他们的态度都是一样的，高傲而不把冒犯者放在眼里，教训对方时轻描淡写地像是踩过?蚂蚁——前提是，这个冒犯者不是蝙蝠侠。
爱丽丝痛殴小丑，纯粹是自己的私欲，单纯就是想干就干、爽就完事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欲，有的人会尽情?展露、毫不掩饰，而有的人会滴水不漏，仿佛毫无私欲。爱丽丝是前者，蝙蝠侠却算不上是后者。
他揍小丑，从来不是因为什么情?绪私欲，而是因为‘正义’。
这是一个可怕到令爱丽丝生畏的词，因为她会拼写和读这个单词，但是却理解不了?它的含义，只是本能地感到威胁。
在现在的蝙蝠侠看来，小丑绝对是应该严厉打击的犯罪份子、并且在不停地伤害着哥谭的民众，所以他会毫不犹豫地痛殴小丑，那么将来的某一天，他认识到从本质上来说、爱丽丝和小丑是同一类人的时候，会不会同样痛殴爱丽丝呢？
答案是毫无疑问的。
系统继续无言以对，迟迟没有说话。
直到爱丽丝皱着眉头，一边用手?轻扶住脏栏杆、一边踮脚向下?观望的时候，才道?：[怪不得你这么积极。]
无论?蝙蝠侠‘请求’什么样的事情?，爱丽丝几乎都不会拒绝，她每次同意的时候都是温温柔柔、眼睛里几乎泛起湿漉漉的潮水。
在此之前，系统以为那是因为爱丽丝对蝙蝠侠感兴趣、非常非常感兴趣，所以才被美色迷惑了?双眼，踏进哥谭义警和超反之间?的浑水，刚刚，它才反应过?来，原来爱丽丝不是被美色迷惑了?双眼，而是正在兢兢业业地保命。
在她看来，无视蝙蝠侠的威胁=被蝙蝠侠持续暴揍。
这甚至是比轻描淡写的死亡更可怕。
[你和你的父亲很像。]系统诚恳道?，[虽然?你们相?似的点几乎都不是优点，但是实在是太像了?，每到这种时刻，都让我忍不住感叹。]
“按照你认为你不懂感情?、不是人类的运算方法，你应该不会感叹。”爱丽丝兴致缺缺道?，她的目光四处扫/射，发现了?一点残留的痕迹。
在正上方，有一个脚印。
准确地说，在天花板的正上方，有一个脚印。
周围没有任何东西、空荡荡的栏杆枝干上有几处被蹭掉了?灰尘的痕迹，结合上方的脚印来看，那可能是栏杆被小腿或者脚尖蹭过?的印记。
爱丽丝：“……”
她反复抬头看天花板，再低头看向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距离可以借力处起码间?隔三四米的栏杆枝干，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你老实告诉我，在我到来之前，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幽灵马戏团？”
就算是马戏团，这也太离谱了?吧！
非要追究的话，被蹭走?灰尘的那里其实算不上是栏杆，只是从栏杆上伸过?去的一根孤零零的细小物件，就像是缩小了?无数倍的空中桥梁，往上面踩一脚都有踩踏的危险。
反正系统打包的常识里没有讲这种孤零零的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也没有讲为什么会有人能在那种情?况下?留下?像是马戏团的空中绳索之类才会留下?的痕迹。
等等，这个世界是有特殊能力的，那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