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老师反应很?快,趁着孟洲刚说完,就眼疾手?快把?他的脑袋从?话筒边推开,防止他再次发作那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言论出来,现在都提倡性别平等的观念,可不?能给小朋友带坏了。
孟洲被推开,很?无辜地,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捐完一栋楼,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从?主席台上下去了。
走?到祁宜年身?边,他笑了笑求夸道:“我厉害吧?”
祁宜年面色不?动,只小幅度点了下头,“校长会看在你捐的那栋大?楼的面子上原谅你的。”
“嗯?”孟洲歪头,“我是说我的演讲内容,”孟洲有些骄傲地说,“熬夜写了三个?晚上呢,我当时高?考时都没?这么努力,”想?了想?,又补充,“哦,因为我没?有高?考。”
祁宜年:“……所以你那三天晚上不?睡觉就是在写这个??”
祁宜年想?到这几天晚上起夜上厕所时都能看到沙发上孟洲抱着台电脑,蓝色的屏幕光幽幽地映在他的脸上,他对着电脑皱着一张脸,半天也不?动一下,祁宜年当时以为他在看恐怖片。
两人这边说着,那边值班老师已经安抚好了台下同学们的情绪,大?家都安静地有序离开操场。孟洲站在高?台上望着,还有些感概,“啊,年轻真好啊。”
“你还没?老。”祁宜年道。
“他们都叫我孟叔叔。男人一结婚就老了,不?珍贵了,小白菜,地里黄,”孟洲叹道,“这辈子就这样了。”
祁宜年:“嗯?”
“《男德三戒》有云,”孟洲拉着祁宜年往下走?,“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
下了台阶,祁宜年就甩开孟洲拉他的手?,手?揣在兜里越过他自己往前走?。还没?等走?出几步,四面八方跑来好几个?拿着警棍的保安,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两人。
“两位留步,校长请你们过去喝茶。”
祁宜年:“……”他嫌弃地看了孟洲一眼,眼神里都是“还不?都是因为你”的迁怒。
孟洲无奈耸耸肩,他也不?想?这样的啊。
祁宜年跟上保安往校长办公室走?,经过孟洲的时候,说:“下次出来的时候记得吃药!”
孟洲:“……”
十分钟后,校长办公室里。
和祁宜年想?象的一点不?同,他和孟洲被好生招待在了办公桌前。校长人到中年,已经有了这个?年纪的典型啤酒肚,他笑着从?办公桌里拿出一份合同,微笑着递给孟洲,“紧急赶的。”
校长双手?交握放在办公桌上,“我们对于孟先生的演讲以及后续给出的演讲奖品非常感激,向孟先生这样大?方又心智通透的人来演讲,对我们学校的帮助是非常大?的。”
祁宜年在心里道,那可不?,一栋大?楼呢。
校长越过桌面向孟洲伸出手?,孟洲也伸出手?,两人在台面上交手?相握,相视而笑,校长道:“这样的演讲可以多来亿场。”
孟洲也笑,“应该的。”
这场洽谈中双方宾主尽欢,只有祁宜年在一边面无表情。
孟洲拧开钢笔笔盖,翻开合同,随便看了几眼,就刷刷准备签字。祁宜年皱了一下眉,抬手?托了他的胳膊一下,孟洲转过头,问:“怎么了?”
祁宜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傻白甜,就算是主动向学校捐楼,这种?涉及大?额款项流动的合同也得先看一遍确认无误吧。
祁宜年告诉自己这是心善,从?孟洲手?底下抽走?合同,翻开从?最前面一页页仔细看起来。他看的很?快,一目十行的速度,校长在对面望着他,和善问道:“这位是……?”
孟洲:“我老婆。”
他老婆已经说的越来越顺口了。
校长笑着点了点头,“看出来了,二位感情很?好。”
这时候,祁宜年看完了合同,他还给孟洲,说:“没?问题。”
孟洲用“果然你多此一举”的眼神看了下祁宜年,祁宜年碍于校长还在这里,忍住硬了的拳头没?和孟洲多计较。没?关系,回家后,可以和刚才那场演讲一起计较。
孟洲龙飞凤舞地就签完了名字,潇洒地把?笔盖一合,合同推还给了校长,校长也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捐楼意向就这么迅速地被确认了下来,两人走?出校长室,孟洲望着熟悉的建筑,“我记得我小学时来过校长办公室好多次呢,不?过校长换届了,已经不?是当时带我的那个?了。”
祁宜年回复冷淡,“想?到了。”
两人走?到楼下,往学校外走?,又是没?走?几步,再次被拦住了。
拦路的是孟洲的小学班主任。有了在校长那里的经验,孟洲已经全然无惧了,没?有什么是捐一栋大?楼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捐一栋。
孟洲自信走?上前去,“嗨,老班。”
老班一拐杖就敲下来了,那速度,很?快的——拐杖是新找的粗树枝,老头被气坏了,没?有东西支撑着走?不?动路。
“男德男德,歪瑞古德!”班主任气的头发倒竖,“一天天不?学好,还跑来学校教坏小孩,我打你个?害群之马,我打你个?气焰嚣张。”
孟洲吱呀乱叫着跑,没?有躲过,还是被打了好几下,后来是躲在祁宜年的身?后,班主任才停了下来。
祁宜年夹在两人中间?,和班主任面面相对,半晌,班主任先放下“拐杖”,重新撑着身?体,品了品问:“你就是孟洲的老婆?”
祁宜年咬住后槽牙,英勇就义似的,点头,“是。”总不?能把?他们是协议夫夫的事?告诉别人,虽然他现在很?想?这么做,撇清和孟洲这厮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