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承楼叹了口气,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只好领着人去了前厅见客。
武阳侯夫人虽然已经生育了两个儿子,但却依旧细腰玉面,一身的雍容气质,不知道能把多少京中贵女比下去。
不过仔细一看,也?还是能看出她发间的银丝,还有眼角的细纹。兴许是这些日子有了什么烦心事?,眉宇间总是带着一股愁意,看着没有往日那么光彩照人了。
付承楼自然是清楚她的愁意从何而来,不过他如今也?没有办法:“夫人今日来找我,是有何?要事?吗?”
哪怕早就没了期待,但是见自己的儿子如今找回来也快有半年了,还是对自己如此生疏,武阳侯夫人还是有些难过。
不过她很快调整了情绪,对着他笑了笑:“过几日就是你的生辰,我和你父亲想着,不若在侯府给你办个生辰宴,到时候也?不必请太多人,咱们一家子一起聚一聚,你看如何??”
武阳侯夫人眼里带着期盼,对着付承楼态度也是小心?翼翼的,付承楼很?想答应她,但是他一闭眼总能想起一些让自己不愉快的记忆。
他并不想重蹈覆辙,况且自己如今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最后斟酌之下,付承楼也?只好拒绝了她的好意。
“你若是不想回侯府,我们来宁山院也是一样的。你弟弟早就想要同你一起,他说之前你刚刚回来,都没来的及和你多相处一阵。这次他提前一个月给你准备了礼物,就等着那天给你送……”
“母亲!”没等武阳侯夫人说完,付承楼就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办什么生辰宴,这件事就不必再说了。您在宁山院里待久了不好,还是早些回去吧。”
付承楼不敢去看对方失望的表情,只能命管家把人送出去,自己一个人回了住处。
而被管家客客气气请出宁山院的武阳侯夫人,倒没有付承楼想得那样失望,她一路神情恍惚地回了侯府,连武阳侯走到自己面前都没注意到。
见妻子这副模样,爱妻如命的武阳侯连忙问了跟在妇人后面的婢女,得知对方从宁山院出来后就成?了这样,自然也就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他顾不得太多,只能把夫人扶去屋里再耐心?安慰:“今日是去找了承楼吗?那孩子毕竟也?才被找回来没多久,与我们不甚亲近,我们慢慢来就是了,他如今说的话大约也?不是真心?的,你别放在心上。”
侯爷觉得自己的话已经很?是委婉了,谁料一听这话,武阳侯夫人立马就从恍惚中清醒过来,从来温柔的人当即一巴掌狠狠拍在了侯爷身上。
“什么不是真心?的?!”侯爷夫人冷眼瞪他,“我儿子叫我母亲,哪里不是真心?的?!”
侯爷被这转折弄得一愣,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也?是一脸惊讶:“咱们儿子,真的喊你母亲了?”
“可不嘛!”侯爷夫人完全忽略了付承楼拒绝她的前情,脑海里只有那句“母亲”,“承楼可是当着一众人的面儿喊的,喊完好似害羞了一般,还躲进了屋子里不敢见我。”
夫人这话说得侯爷也有些心?痒痒,他在外面虽然是威风凛凛的将军,但在内却是个宠妻爱子的汉子,听见那个亏欠了许多的孩子叫了妻子,他自然也要替自己问问:“那,承楼可有说过我些什么?”
侯爷双眼亮晶晶,只等着爱妻说几句暖心?话,然而对方只回给了他一个冷漠的眼神:“没有,什么都没有,儿子一句也没有提过你。”
武阳侯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在家中的地位着实不高,还没顾得上委屈,他就瞧见爱妻欢欢喜喜地去见了小儿子,似是要把这个好消息跟对方分享。
跟在武阳侯身边的管家是见惯了这种事?的,哪怕侯爷那里已经聚了一团乌云,他也?能淡定地上前问一句:“老?爷,今晚要吩咐厨房加餐吗?”
“加!”武阳侯叹了一口气,“加道酸菜炖鱼吧!”
宁山院的徐管家觉得今夜应该是他近段日子以来,过得最安心?的一晚了。没有下人来禀报主子赶人出去,也?没有主子做梦发疯的惊呼,更没有乐声和小曲儿。简直消停得让他有点不敢相信。
在简单安排了一下府内的事?情后,管家一个人默默地抱了被褥,摸到付承楼的屋外准备打地铺。
像付承楼这样的人家,都是需要守夜的,但付承楼脾气古怪,除了管家谁也?不信,还不允许别人在自己的房间留宿。管家没有办法,只能拖着这把老?骨头,夜夜守在屋外。
好在最近入夏了,守起来也没那么难熬。
不过等管家刚把被褥铺好,那位大爷就踱着步子开门了:“今晚不用守夜了,你早些回房睡去吧!”
管家有些不解:“您平日不是吩咐,外面一定要有人吗?”
“没事了,今晚不用守,以后也不用守了。”付承楼没有解释,只是吩咐了对方。
管家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能回去睡软乎的床,自然不愿意在外面被蚊子咬。听了他的话,立刻就收拾了被褥回去了。
趴在屋顶上的某某也?没弄懂付承楼这番操作是为何?,但他这样做总归是方便了自己。
之前她本以为管家回房了,结果没等多久,这人却抱着被子躺在了屋外,害得她差点儿没从屋里逃出去。这回管家被付承楼支走了,某某觉得应该是这人终于要露出马脚了。
她趁着付承楼去书房取东西的时机,悄悄从窗户那儿翻进了屋子,然后顺势躲到了房梁上。等付承楼回来之后,果然没有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武阳侯:一家四口,地位如狗。我就是条酸菜鱼,又酸又菜又多余。